戎马一生的他,在铜锣敲响的第一时间,连铠甲都顾不得穿,就持剑冲出帅帐之外。
“来人,速速……”
田信话还没说完,忽然只觉脚下大地一震,耳中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雷声。
那巨大的声响,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但紧接着,田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变。
完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一连串的爆炸声后,二十万赵军,炸营了!
炸营!
古往今来,所有为将者的噩梦!
田信茫然四望,只见无数赵军士卒,好似无头苍蝇般撞来撞去。
他出自赵国田氏将门,身为名门之后,从小不缺肉食,并不像那些平民,天黑以后没有光亮,几乎就成了睁眼瞎。
但此刻的田信,却宁愿自己瞎了!
只见如今,成千上万在爆炸声中四处逃散的赵国士卒,在不能视物的恐惧中,像疯了一样不分敌我的厮杀着。
甚至还有杀红眼的士卒,手上武器掉了,直接用牙齿咬在别人脖子上,活像一只野兽!
此刻的赵军大营中,处处金戈交鸣不断,利刃劈斩肢体、骨头被斩断的声响,清晰、刺耳,在不断的刺激着田信的神经。
“住手,都给本将军住手!”
田信试图制止这种自相残杀,但他不知道的是,恐惧和疯狂,是会传染的。
所有人都疯了,手提利刃,四处乱跑乱砍,不论任何人挡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会本能的挥起手中武器。
混蛋!
随手一剑,了结一名敢向自己挥剑的士卒,田信大喊:“赵国上将田信在此,所有人,立刻……”
轰隆!
希律律!
当大营后方火光燃起,无数受惊的战马,拉着战车在大营中横冲直撞,连大地都为之颤动的这一刻,田信彻底绝望了。
这明显是秦军细作所为!
逃!
当田信决定逃的这一刻,他也同样变成了野兽,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人,统统会被他一剑斩杀。
这时的田信,不再是什么赵国上将,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
事实证明,田信的判断是对的。
就在他在混乱中跳上一匹战马,夺路而逃的这一刻,之前那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秦军来了!
白秀亲率函谷关数万守军,一路衔尾追杀溃散的赵军,足足追杀二十里,这才停下。
“这一战,战功几何?”
军中法曹犹豫道:“还没统计出来,不过粗略估算,赵军至少折损五万人。”
踏踏踏!
白秀等人正在议论,麾下秦军将士们在打扫战场时,一队为数八百的黑甲骑士,已经悄然赶到。
“白大将军,你为将几十年,应该还从来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吧?”
“哈哈,确实如此!”
说话音,为首那名黑水龙骑,已经掀开面甲,赫然是秦国四王子,燕亲王秦棣。
“于函谷关外,悍然发动夜袭,以八万秦军,大破二十万赵军,衔尾追杀二十里,斩五万余众。只凭这一战,白大将军你可以名垂青史了。”
“嗯?”
白秀听到秦棣这番话,不由眉头微皱:“此战全赖黑水龙骑化整为零,纵马绕行赵军大营,投掷手榴弹使之炸营,再有我军细作放火烧粮、放出战马,最后才是老夫率大军出击。论功,黑水龙骑当为首功!”
“不!”
出乎白秀的意料,秦棣虽然也不太情愿,但还是果断的摇起头道:“我哥的意思是,秦国从来就没有什么黑水龙骑。就算以后会有,现在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