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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再也不想等他长大了。爷爷葬礼那天,整座城市下着绵绵的小雨。我木着脸,一步步走过去,将手里的骨灰盒放进墓碑后面的小坑里,再盖上石板。生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走后就只剩下这么一点。
主角:江星燃夏敏 更新:2022-09-10 11: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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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星燃夏敏的其他类型小说《不要和弟弟谈恋爱》,由网络作家“夏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我再也不想等他长大了。爷爷葬礼那天,整座城市下着绵绵的小雨。我木着脸,一步步走过去,将手里的骨灰盒放进墓碑后面的小坑里,再盖上石板。生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走后就只剩下这么一点。
我爷爷病逝那天,男朋友在朋友圈发了他和学妹面基的合照:「今年最幸福的一天。」
我知道他是故意让我吃醋,让我在意,然后回去哄他。
但我再也不想等他长大了。
爷爷葬礼那天,整座城市下着绵绵的小雨。
我木着脸,一步步走过去,将手里的骨灰盒放进墓碑后面的小坑里,再盖上石板。
生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走后就只剩下这么一点。
走出陵园的时候,我浑身几乎都湿透了。
刚坐上公交车,韩泽就发来了消息。
是一张女生跟他表白的聊天截图,发完他又卡着点撤回,然后打了三个字:「发错了。」
这是他惯用的把戏。
我要表现出我的在意,我的吃醋,毫不客气地质问他。
然后他就会得意又孩子气地告诉我:
「我才没有答应她,我直接删掉了,除了姐姐,我谁都不喜欢。」
但这一刻,我刚把至亲之人的骨灰送进坟墓,生与死带来的情绪在脑海中拉扯,甚至连打字回他消息的力气都没有。
大概是从没受过这样的冷落,回到学校后,韩泽把我堵在寝室楼下,咬着牙问我:
「你去哪儿了?三天不回消息,夏敏,你是不是想分手?」
雨还在下。
他也没撑伞,总是蓬松着的细绒短发被淋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的眼睛里也在下雨,像只可怜兮兮的、被雨淋湿的小狗。
最初我对他动心,就是因为他在一场大雨里,找到兼职结束后被困在屋檐下的我,然后一把抱住我。
「找到你了,姐姐。」他紧紧抱着我,声音又乖又好听,「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车。」
我眼睫颤了颤:「我在等雨停。」
「等雨停不如等我。」他说,「别担心,姐姐,以后每一次下雨,我都会找到你的。」
那是我漫长人生中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在我封闭已久的心上撬开第一道裂隙。
我太留恋那一瞬间的他,所以后来的很多次,他任性闹脾气,做再过分的事,我总会想起那个瞬间,然后陪着他闹到他满意为止。
最后我抱着他,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高我大半头的小男孩揪着我衣摆,搂紧我的腰,撒娇:
「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想证明姐姐在意我。」
说不上来,那一瞬间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们之间,明明一开始没有安全感的人,是我。
也是韩泽捧着我的脸,密密麻麻落下亲吻,压低嗓音许诺:「我想照顾你,夏敏。」
「你之前没得到的那些爱,我来补给你。」
说到底,是那时的我和他,都太过年轻。
可如今,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打捞起记忆里模糊的片段,试图证明韩泽是真的爱我,他只是暂时没有长大而已。
「是。」我回过神,静静地看着他,「分手吧。」
韩泽愕然地看着我,像是不敢置信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
「你那天发的朋友圈,我看到了。学妹很漂亮,正好你们同龄,你和她,应该更合适。」
说这话时我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点诚挚的建议。
他终于明白我是认真的,眼底的骄纵瞬间坍塌,脸色苍白地来扯我的袖口:
「夏敏,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
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那天大概,的确是你今年最幸福的一天,你和你的漂亮学妹见了面,吃了火锅,玩了密室逃生,还在月明湖边的表白坡那里拍了合照。」
「但那天,是我最不幸的一天。」
「我爷爷突发脑出血昏迷,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可能了。」
说话间,我的记忆又被拉扯回那个漆黑的夜晚。
我蹲在病房门口,颤抖着想给韩泽发一条消息,却不小心点进他的朋友圈,刷到了他五分钟前新发的动态。
他举着棉花糖,和身边妆容精致的学妹挨得极近。
表白坡边灯火璀璨,而我头顶,只有走廊尽头一盏孤零零的灯光。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意识到。
我与他的世界,自始至终,都是割裂的。
第一次遇见韩泽,是在一个同样的雨天。
学校举办校运会,志愿者有一天五十块的补贴,于是我报了名。
三千米长跑前,忽然下起雨来。
我把名单之类的文件护在怀里,慌乱地冲到场边屋檐下躲雨时。
忽然有个女生走过来,把一个什么东西悄悄塞进了我兜里。
「学姐,你裤子……有血。」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完,又指了指身后,「是那边的同学让我给你的。」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隔着朦胧的雨帘,正好对上韩泽明亮的目光。
后来的聊天和再见面,都很顺利成章。
韩泽和我不一样,他应该是在那种美满富足家庭长大的小孩,没吃过什么苦头,性格天真又任性,于是表达心意也是直白热烈。
跟我表白时,他准备了一大捧玫瑰花,整整一百朵。
「夏敏,你是我的百里挑一。」
韩泽把玫瑰塞进我怀里,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那天在操场,下着雨,那么多人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我抱着捧花,沉默片刻,轻声问:「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卫生巾呢?」
他怔了怔,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也不是随身……只是那天凑巧。」
那时我以为,他的爱赤诚热烈,能抚平我心底的任何褶皱。
可事实上,天真任性的另一种解读,是幼稚和自私。
在一起后的第三个月,因为我兼职的店临时调班,没办法约会,韩泽就拿着买好的电影票,和另一个女孩一起去看了电影,还发了朋友圈。
那天下了夜班已经是清晨六点,我拖着疲倦的身体站在他的宿舍楼下,看着天边一点点泛出日出的金光。
天色完全大亮时,我终于等到了韩泽。
「昨天临时爽约,是我不好。」我抿了抿唇,嗓音有点哑,「但你也不该带别的女生去看电影,我会不高兴。」
他得意地翘起唇角,扑过来抱紧我,然后说:「没有别的女生,那是我临时拉了个路人拍的照片。」
「姐姐,我给你带了早餐,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后来,这样的事就越来越多。
倘若我与韩泽发生矛盾,他就会故意找人气我,让我先低头服软,然后他再来撒一撒娇,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说到底,是我一直以来得到的都太少,以至于抓住了一点微薄的爱,就再也舍不得放手。
我总是奢望,想他有一天会长大,会懂事,我浇灌的爱意也会长出回报。
但总归是我的妄想而已。
分手后,我在寝室躺了一整天。
中途发起低烧,还是室友小川把我捞起来,喂我喝了半碗粥,又吃了两颗药。
「我已经跟老板说你病了,也提了两句你家里的情况,她说等你调整好了再去实验室。」
结果等我退烧后才知道,在我睡着的这一天一夜,韩泽一直等在我楼下,小川赶都赶不走。
一直到今天下午,校篮球赛的半决赛开始,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去二运那边参加比赛。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去洗了个澡出来,还是觉得不舒服,打算去校医院拿点药。
结果半路上,碰上篮球赛刚结束的一伙男生。
韩泽垂头丧气地走在一侧,看到我眼睛都亮了,叫了声「姐姐」就要扑过来,被身边的队友强行架住。
两个还在读本科的学弟冲我歉疚地笑:
「不好意思,夏敏学姐,我们今天刚输了比赛,韩泽他心情不是很好。」
韩泽在旁边剧烈地挣扎:「我要跟夏敏说话!」
「算了吧。」我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望着他,轻轻说,「别再丢人了,韩泽,我不想下次看到你的时候,只觉得厌恶。」
他动作僵住,嘴唇颤抖了两下,眼圈都红了。
几个人连拉带架地把人拽走了,我正要离开,发现原地还站着一个人。
他身上穿着和韩泽一样的红白球衣,短发剪得清爽。
比起韩泽,他的五官轮廓更加深邃凌厉,人也更高一些。
学院里小有名气的学霸系草,江星燃。
我有些怔然间,模模糊糊地想起,似乎两年前,我在校园会上第一次见到韩泽时,江星燃就坐在他身边,紧挨着的位置。
与我目光相对,他抿了抿唇,忽然问:「学姐这是要去校医院吗?」
「……嗯。」
「正好我要去拿点药,一起吧。」
本想拒绝,然而他已经非常自觉地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行。
拒绝的话一下子被吞了下去,我沉默地走着,回忆却又不由自主地,快要把我拖回到那个医院的夜晚。
为了防止自己情绪崩盘,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问身边的江星燃:「你是来给韩泽当说客的吗?」
身边的人步伐忽然顿了一下。
我下意识转过脸,正对上他侧头看过来的目光。
虽然与韩泽同龄,江星燃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天真和幼稚,反而透出某种冷然的沉静。
他失笑道:「怎么可能。」
我和江星燃接触并不多,仅有的几次,几乎都是因为韩泽。
他住韩泽隔壁宿舍,又和他是同一支篮球队的,我去找韩泽时,难免会和他碰上,说两句话。
也没有深谈,只有一次,韩泽又跟我闹脾气,而我忙着做保研申请最后的资料整合,实在没空哄他。
去彩印室复印奖学金证明时,恰好遇上江星燃。
他垂眼扫过我怀里的文件,忽然问:「学姐这些是申请保研的资料吗?」
「对。」我应了声,又问,「你感兴趣?」
他轻轻点了下头,看着我,挑着唇角笑了一下:「说不定之后还要请教学姐呢。」
我没多想,很爽快地答应了:「行,你可以让韩泽来问我。」
……
记忆回笼,我们已经走到了校医院。
挂了号,拿了点感冒药,正要离开时,我才发现江星燃正坐在门诊大厅的椅子上,仿佛在等人。
鞋子踩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我:
「学姐好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我怔了怔:「哦……就是感冒,没什么大问题,你怎么不走?」
「等学姐一起。」
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盒药,好像是气雾剂。
问了一句,江星燃握了握手腕,不甚在意道:「刚比赛的时候扭伤了手,所以买点药喷一下。」
语气轻描淡写。
他和韩泽虽然同龄,但性格却完全不一样。
之前韩泽打球扭伤脚踝,哼哼唧唧地靠着我撒了很久的娇,连药都是我按时提醒他上的。
和江星燃一起走到二运附近,眼看就要分别,我想了想,还是说:
「你有空劝劝韩泽,让他不要再闹了。也快期末了,好好复习吧。」
他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我:「学姐心疼?」
「不是。」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很累,实在没有精力应付他。」
其实更想说的是,我丢不起那个人。
但又觉得这话太过刻薄,想了想,还是吞了回去。
面前的江星燃却低笑一声:「学姐可能有点误会……我和韩泽,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熟。」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我顿觉不好意思,马上道歉:「对不起,确实是我误解了——」
他轻轻笑道:「不过如果是学姐,帮忙带一下话,我倒是乐意之至。」
我和韩泽在一起两年,又在同一所学校,几乎算是半融进了对方的生活。
因为他经常提着奶茶甜点在实验室外等我,甚至连我导师都知道,我有个同校本科的小男朋友。
感冒痊愈后,我就又回到了实验室。
结果不知道江星燃是怎么说的,那天下午刚出实验室的门,我一眼就看到了走廊边等着的韩泽。
不想理他,结果他就像缕幽魂似的一路跟着我,从实验室到食堂,再到宿舍楼下。
快要进宿舍楼的时候,他终于伸手,一把拽住了我胳膊:「夏敏,我有话跟你说。」
我转头看着他。
「上次我们吵架之后,你就一直没理我,我就是想气一气你,让你知道我在不开心,我不知道那天是……是你爷爷去世……」
他说到一半,声音忽然顿住,然后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跟你闹脾气了,夏敏,我们和好可以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楼下正好有一盏路灯,暖黄的光芒照在韩泽脸上,令他眼中的歉疚染上几分诚恳。
他看上去还是和过去一样,天真幼稚,似乎与我吵架闹脾气,就是他人生中遭遇过最要命的挫折。
所以他来找我,解释,道歉,摆出让步和服软的姿态,以为这样,事情就可以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就这么过去。
我过不去。
此刻他的天真更近乎一种残忍,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把我一直逃避的事实强行袒露给我看。
这些天,我早出晚归,用各种琐事把不做实验不上课的时间都填满,只是为了逃避。
仿佛只要我不想起,爷爷就还是活在老家的小村里,侍弄他的菜地,等着我月底休息回家,再跟我讲讲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只要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还是没有离开我。
见我迟迟不应声,韩泽伸出手来拽我,被我狠狠甩开。
我掐着手心,艰涩地发出声音:「韩泽,你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这件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我是做错了,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啊!」
他呆怔了几秒,忽然焦躁起来,「你爷爷是病逝,他的死又不是我造成的!」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他,有那么一瞬,耳畔掠过巨大的轰鸣宛如雷声,脑中飞速闪回这两年间纷乱的记忆碎片。
那个在雨中找到我、抱紧我,望着我时眼睛总是闪闪发亮的少年,他被我的记忆太过美化,以至于我完全忽略了——
其实他并不是、一点都不是我想象中那个单纯又赤诚的少年。
相反,他傲慢又懦弱,自私自利到了极致。
我恍惚许久,盯着他,忽然笑起来。
「韩泽。」我轻轻地说,「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吧,真让人恶心。」
「夏敏!」
灯光里倏然多了道人影,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的拳头就狠狠挥在了韩泽脸上。
等他在我面前站定,我才看清江星燃那张神情凛冽的脸。
韩泽被打得偏过脸去,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恼怒道:「江星燃,你有病吧!」
「到底谁有病?」江星燃垂眼盯着他,声音比神情更冷,「你昨晚把两个寝室拉到一起开会,到底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韩泽表情陡然一变。
路灯微微闪烁了一下,江星燃几乎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我身前,僵持片刻,韩泽到底是走了。
临走前他还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我就知道,你早就对夏敏不怀好意。」
因为江星燃刚才那一拳,已经有路过的学生三三两两驻足,在向这边看过来。
回过神来,我低声对江星燃说了句谢谢,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样的事情发生后,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宿舍了。
路尽头是学校的日晷广场。
四月的夜晚,风里依旧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我在广场边缘的长椅上坐下来,摸了把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本以为那天雨里的分手,就该是我和韩泽最后的结局,未料事情分崩离析走到这个地步,连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体面也没剩下。
他血淋淋地揭开了我的伤疤,令我又恍惚回到了那个孤身在医院的夜晚。
在那天夜里,我同时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和爱人。
或者说,是我自以为的爱人。
眼泪又开始往外涌,我打开背包摸了半天,一无所获时,却有一只修长的手捏着一包纸巾,无声地递到了我面前。
抬眼望去,又是江星燃。
他有一副冷峻的眉眼,轮廓又深邃,原本该是锋凛异常的气质。
可此刻,不知是因为月色柔和,还是别的缘故,他望着我的眼睛里,只剩温柔。
我接过纸巾,抿唇道:「谢谢。」
「如果学姐不希望我在这里的话,我会走远一点。」
他轻声说,「但不会离开。日晷广场已经不是教学区,经常有外来人员出没,我不放心学姐的安全。」
这话由他的语气说出来,似乎特别自然,可不知怎么的,我脑中鬼使神差闪过刚才,韩泽临走前撂下的最后一句话。
江星燃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平静开口:「韩泽说的也没错,我的确对学姐早有异心。」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他说着,微微俯下身来看着我,换了个称呼:
「夏敏,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生死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但……总会过去的。」
江星燃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像是早就经历过一切的前辈在安抚后辈。
可分明,他比韩泽还要小几个月。
我想到了某种可能,有心想问,又觉得未免冒失。
犹豫间,反倒是他先开了口:「学姐猜的没错,我的确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
月色冷清,江星燃在我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爸车祸去世那年,我十二岁,我妹妹才八岁。那时候年纪还小,不太懂死亡的定义,但也模模糊糊地知道,我爸再也不会醒过来,也不会给我和妹妹带最新的玩具和零食了。」
「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当场就哭晕过去了,我和邻居手忙脚乱把她送到医院,还要去小学门口接我妹妹。后面几天一直都很忙,忙着处理各种事情,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直到某个周末下午,我擦桌子的时候把倒扣的相框拿起来,看到我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那天下午的我,哭得比现在的学姐还要惨。」
说到这里,他轻轻笑了一下。
我却觉得十分歉疚:「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他原本清冷的声线染上星星点点的暖意,
「我现在已经能很平静地想起他,我想人死后如果还有意识的话,我爸一定也希望我能永远记得他,但不要总为他悲伤。」
「永远往前走,哪怕前路已经没有他。」
我怔怔地转过头去,对上江星燃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远处路灯两点光芒,还有更遥远天边的月光,像是无垠宇宙中闪闪发亮的星辰。
那些仿佛刻在我心上的伤痕,终于在他温柔的眼睛里得以短暂栖息。
哪怕,仅仅只是在这个夜晚。
那天晚上,我和江星燃在日晷广场待了很久,直到宿舍楼门禁前才回去。
睡前我躺在床上,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我点开来,发现江星燃在微信上分享给我一首歌。
是福禄寿的《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学姐,希望能让你心情好一点。不用回,晚安。」
我挂上耳机,在一片安静的黑暗里点开那首歌。
「闪着光坠落,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它璀璨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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