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帝此人,站在臣子的角度来讲,无疑是位暴君,上位之后即血洗朝堂,这也是后世受到史官批判最多的地方。”
“然而站在百姓的角度来讲,他在位期间虽刑罚严苛,但除了不少贪官,也未四处征战,给了百姓休养生息的时间,称得上善事一件。”
“可惜他薨逝太早,一生功过参半,很难片面评价是好是坏。”
……
敲下论文的最后一个字,云清正准备站起来,却猛然觉得眼前一黑。
下一刻天旋地转,她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磕在了桌角。
临晕过去前,云清想——
她,即将研究生毕业,不会就这么猝死了吧?!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呜呜呜……”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云清的灵魂终于慢慢下沉,耳边传来一道哽咽的女声,仿佛在刹那间惊醒了她,让她有了实感。
好不容易勉强睁开眼睛,入目是雕花的大床,空气中浮着若隐若现的药味儿,一切显得古色古香而陌生。
床边跪坐着一个小丫鬟,年龄不大,正在一抽一噎地哭着。
见她睁开眼睛,小丫鬟立马就瞪大眼睛:“公子,您终于醒了!您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我这就去叫府医来!”
小丫鬟不说还好,一说云清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肩膀处疼了起来,稍微动一下都受不了,感觉骨缝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咬牙叫住了小丫鬟:“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现在已入冬了,要不是那群该死的阉人,您也不至于在床上躺一个月了……我险些以为、我险些以为您醒不来了呜呜……”
说着小丫鬟眼泪都快下来了。
然而得了些许信息的云清只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说之前她尚且还有一丝侥幸,现在就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结合被强行塞到脑子里的那段记忆来讲,她应该是穿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穿到了自己正在研究的大熙朝这段历史中!
她的身份是离氏长子,一个十八就登科状元被委任为帝师,却死在幼帝登基后一个月的大冤种!
云清很确认自己的身体就是女人的身体,先不说为什么离氏长子会变成女的,就当下这局面,宦官当道,朝廷割裂,而自己又是这么个敏感身份,她都觉得是天要亡她啊!
瞅着云清一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小丫鬟终于从伤悲中回过神来往外冲:“公子您等等,我这就去给您找府医!”
云清来不及叫住她,又根本起不了身,只能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元昭元年,此时距离暴君彻底掌权,清扫阉党还有六年,也正是最混乱的时候,除了称得上是中立的离氏大家外,基本上都在争权夺利。
其中又以先帝幼弟平江王最为势大,与阉党两相割据,扰乱朝堂一汪水。
前期这俩谁都不好惹,后期全被戾帝谢让赶下马,落得个死无全尸。
身为帝师的离云清在其中本没有戏份,历史也没怎么记载这位倒霉催状元,但现在云清穿来了,也意味着面对一切的变成了她。
云清神思恍惚:“我现在收拾收拾赶紧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