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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欲

月小弯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从欲》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月小弯”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安檀容宴西,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离婚可以体面到什么程度?安檀觉得,首先,你的前夫得成熟稳重,矜贵儒雅,自己也得情绪稳定。所以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她甚至可以像是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跟他寒暄:“容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邮轮酒会之上,周围人流如织,他的目光中闪着奇异的火焰,却没说什么。可没过多久,一双大手把她猛地拉到了一个僻静的无人之处。他把她抵在墙边,轻轻圈住她的腰身,一步步迫近,呼吸火热地喷在她耳侧:“我好不好,你不知道?”邮轮就此偏航,逐渐失控。【fq】...

主角:安檀容宴西   更新:2024-01-29 1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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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檀容宴西的现代都市小说《从欲》,由网络作家“月小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从欲》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月小弯”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安檀容宴西,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离婚可以体面到什么程度?安檀觉得,首先,你的前夫得成熟稳重,矜贵儒雅,自己也得情绪稳定。所以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她甚至可以像是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跟他寒暄:“容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邮轮酒会之上,周围人流如织,他的目光中闪着奇异的火焰,却没说什么。可没过多久,一双大手把她猛地拉到了一个僻静的无人之处。他把她抵在墙边,轻轻圈住她的腰身,一步步迫近,呼吸火热地喷在她耳侧:“我好不好,你不知道?”邮轮就此偏航,逐渐失控。【fq】...

《从欲》精彩片段


女警呵呵笑了一下:“为什么叫她不叫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安昙咬着唇很不服气:“没关系,下次就是叫我来了。”

女警更无语了:“怎么,你还盼着容先生再来一趟啊?”

安昙吃瘪,而且对方是警察,她在外面再嚣张跋扈,也不敢在警局里跟警察叫板。

所以,她把目标就转移到了安檀身上。

“安医生,”她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宴西这个人不太愿意跟生人打交道,我替他来跟您道声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安檀扶着墙站着。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安昙多说一句话。

只恨今天自己的腿受伤了走得不够快,要不然早就离开了,怎么还会被她逮着又说一些酸话。

“嗯。”安檀的回应淡淡的,继续扶着墙往外走。

可安昙并没有就此打住,她的目光一直在安檀的腿上来回扫着,有些怀疑,更有些轻蔑:“今天我记得那辆车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没这么严重吧?”

安檀笑了:“安小姐。”

“嗯?”

“我觉得,你这会儿应该离我远一点。”

“怎么了,怕我又拉你去马路上啊?”

“我怕我忍不住扇你。”

安昙微愣,“你……”

“安昙,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以后你如果再敢来我面前犯贱,说一些有的没的风凉话,别怪我动手。”

安昙完全不信,甚至还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我是个孕妇,安医生, 你可是个妇产科医生呀,你要是动了我,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你可就说不清喽……”

“这个你放心,我会打的很有技术性,既不会让你流产,也能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安檀眼神冷厉地看着她,忽而一转,看向了容宴西:“容先生,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你喜欢养狗我管不着,但是养狗不拴绳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说谁是狗?!”

“你觉得呢?”

“这里可是警局,你敢骂我?!警察同志,你们不管管吗?这个女人也太嚣张了,当着你的面就敢辱骂我!这在法律上讲就是诽谤,是污蔑,是人参公鸡,我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去吧,医院的地址你知道,我等着你的传票。”

“好!安医生,你可别后悔!”

安檀冷笑:“你可别不去,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安昙气得抬起脚就想往安檀受伤的膝盖上踢。

这个女人是真的狠,专门挑她受伤最重的地方踢。

容宴西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一把把安昙拉了回去,安昙一脚踢空了,顿时暴跳如雷:“你干什么!”

“你还要在警局打人吗?”

“你没听到她刚刚骂我吗!我安昙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容宴西也怒了,厉声吼道:“这阵子你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吗?!这里是警局,你安静点!”

安昙气得浑身发抖:“好,容宴西,你帮着一个外人对付你女人!警察同志,你评评理,刚刚她明明是在骂我!”

女警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哦女士,我们这里是警局,又不是街道办,我们只受理刑事案件和公共安全事件,不处理个人情感问题。”

说着,女警走了过来,扶住了安檀:“你腿受伤了,我扶你出去吧。”

这一次安檀没有拒绝。

她实在是不想再搅和进这个污糟事里了。

“谢谢。”

“不用客气,警察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女警送她到了门口,见门外没有车在等,便问道:“没有朋友来接你吗?”

安檀道:“成年人了,哪儿能总麻烦朋友,我自己打车就行。”

“那我帮你吧。”

女警人很好,帮她打了出租车,扶着她坐在车上,才跟她挥手告别。

回到大厅里一看,却着实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小说《从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安昙像是发了疯一样的乱拍乱打,容宴西顾忌着她怀着孕,只能一边抬着手臂防御,一边护着她不摔倒,整因此挨了很重的几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都被她给打掉了。


“行了!有完没完了?”女警吼了一句:“要打回去打去,不要在警局里发疯。”

安昙一屁股坐了下来,背过身去赌气道:“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容宴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疲惫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发泄完了吗?”

“没有!没有!容宴西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容宴西低头,把自己卷在手臂处的袖子慢慢放下来,“行,那我先走。”

“容宴西你敢!我是个孕妇,你敢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吗?万一出了事……”

容宴西冷笑:“今天你拉着安檀一起往马路中间冲的时候,不是也不怕出事么。”

“容宴西,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

“最近这阵子,你对我越来越没有耐心,以前你都会好脾气的哄我的,自从你跟这个女人结婚之后,你全都向着她!”

向着她?

容宴西笑的十分无奈,更多的是悔恨。

他苦恋了二十多年的人,现在终于能够在一起了,他之前觉得,安檀会是最大的阻力。

也的确,他们的感情没有任何的裂痕,他单方面提出离婚,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安檀闹起来,他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后半辈子过得轻松一些。

或者,也可以找人脉在事业上帮助她。

可是这个他想象中的阻力压根就不存在,她甚至还为了不牵绊彼此,干脆果决的把孩子也打了,他跟安昙的最后一丝阻碍也随之烟消云散。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等了二十多年的女孩,为什么在在一起之后,会变成这样?

顾云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昙姐本身就是这样的?”

顾云翰比他小几岁,是他跟安昙的学弟。

但这小子可比他玩的花,每次见他,副驾驶上坐的女孩都不一样。

他是那种典型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对女人那是妥妥的一个绝世大渣男,对兄弟却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以前容宴西很看不上这小子的做派,不怎么愿意跟他走的太近。

顾云翰倒是挺崇拜的——

大概率是因为高中的时候,他也不是什么好好学习的精英少年,那么多人一声“容哥”也不是白叫的。

那时候他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安昙摆明了不喜欢他,天天把“好朋友”三个字挂在嘴边,名分给他订的死死的,而且还让他帮忙去约大蒋出来,她要跟大蒋表白。

他当时只觉得一颗心都被箭扎透了,索性开始摆烂,放飞自我,变成了学校里每个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叫人的“容哥。”

顾云翰问:“那后来呢?你真的把昙姐一个人留在警局了?”

“……没有。”

“还是送她回去了?”

“嗯。”

“那她非不愿意,就是死活不走,你怎么办的?”

容宴西一想起这些事就头大,揉着太阳穴,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答应给她买包。”

顾云翰人都傻了:“就这样?”

“嗯,”容宴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概括总结道:“‘包’治百病。”

“我就说,你这个绝世大情种,绝对不可能放着昙姐不管的,最后肯定还是你妥协。”

容宴西苦笑了一下,扬手叫来了服务生:“再来一杯。”

顾云翰还在叨叨着吐槽:“你跟我哥,两个大傻蛋,都被女人迷的一愣一愣的。看上去人模狗样全都是精英,其实全都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哥?谁啊?”

“哦,我哥叫顾云霆,从小就出国了,没在国内读过书,所以你没见过。”

容宴西捏着空酒杯,酒一下子就醒了,紧紧拧着眉:“你说……你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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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檀说:“我想买房。”


容宴西明白了。

她是怕现在买了,算是婚内共同财产。

“……你别听安昙胡说。”

“她没胡说,我这阵子也翻了翻婚姻法,的确是这样。”

容宴西说:“我还以为……有别的男人在追你。”

“在法律上,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白月光,离婚之后能立刻跟以前的意中人双宿双飞,无缝衔接。”

容宴西又是一声苦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特别温和柔软的女孩子,需要人保护,需要有人帮你遮风挡雨。最近才发现,你也挺……锐利的。”

“这个我承认,我的确是在阴阳怪气。倘若你的白月光是个懂礼貌讲道德的人,那我什么都不说了,我成全你们这场爱情,只要她不欺负到我头上来,甚至她能好好跟我谈一次,说说你们的那些过往,我可能都会毫无怨言的自愿退出,可是她偏偏选了一种最伤害我的方式。不止是在我们分开之前,还是我们分开之后。”

“她其实以前不这样的,”容宴西说:“小时候的她也是个很温柔很热心的小姑娘……”

“以前?是多久以前?”

“四岁之前。”

安檀不由得怔了怔,“……那是够前的。”

四岁,可能连记忆都不是很深刻的时候。

“人长大了,变了,很正常。”

“是啊,四岁之前还挺软萌的,后来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岁了,那时候她就跟现在很像了,其他同学能七步背诗,她能三步上树,没少被叫家长。”

安檀喃喃道:“那你们其实真的挺配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你们同学说,你以前中学的时候也不怎么好惹。”

容宴西似乎有些吃惊:“你认识我们同学?谁?”

“大蒋,”安檀道:“就是上次你带我去你们同学聚会的时候,听他们谈起的。”

容宴西低头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

“以前我们学校也有那种校霸,但是他比较有原则,不惹他的话就没事,打架也只是跟其他学校的混混,不会迁怒无辜。”

容宴西问:“我迁怒无辜了?也是大蒋说的?”

“不是,大蒋没说多少,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我是想给你打个预防针,安昙这个性格,说好听点是霸道,说难听了就是不计后果,今天算是万幸,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那就是大事了。”

容宴西重重点头:“所以,你今天还能舍身救她,我真的觉得愧对你。”

“她一把把我甩到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我差点就死在那里,我虽然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但是我格局也没有那么大,能对差点把自己害死的人还舍身相救。”

她说:“我只是看到她摔倒了,跌坐在地上,扶着肚子圆滚滚的肚子,很痛苦的样子。如果是我被撞了,我滚两圈就能泄了力,不会太严重。但如果是她被撞了,恐怕孩子就……”

“可能是我心里有愧吧,”安檀无奈地扯了一下唇角:“就当是为我的孩子积点德,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去一个好人家。”

容宴西原本松松交握的双手突然间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我是一个自私的妈妈,我不想自己的人生因为孩子,被迫跟你跟容家捆绑在一起。我也不想让他过一个总是缺失父爱的童年,所以……我狠心的放弃了他。”

“……安檀,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嗯?”

“打胎的时候,孩子……会有痛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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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个多月,只是个细胞而已,不会有痛觉。”


“那你呢,你疼吗?”

安檀微微顿住。

“我想过了,你是早上七点多走的,我赶到医院门口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你才刚刚打了胎。这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里,是你故意最后给我一个机会,还是……你打胎真的用了这么久?”

安檀微微低下头,“我不是故意把钱包留在那的。”

“……”

“其实自从安昙回来了之后,我就一直有种预感,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离婚,然后你回到她的身边。那天在度假酒店里,你们在楼上的露台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说实话,我不是圣人,听到那些话还能无动于衷,我只是想快速离开你们,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匆忙之下才把钱包忘在那里的。”

容宴西一直低着头,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檀说:“那天也很凑巧,医院里没什么病人,我直接找了林乔直接给我开了打胎的药。”

医院没病人,林乔又是她的助手,拿到药的过程应该很快。

从度假山庄开到中心医院最多两个小时,那剩下的六个小时……

“也没有那么久,”安檀苦笑了一下:“拿到药之后,我又退缩了,迟迟没有吃下去。犹豫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它吞下去。”

容宴西痛苦地抹了一把脸:“那也就是说,你用了四个多小时,才……”

“差不多吧,我也没具体看时间。”安檀抬起头来,说:“这个话题我不想聊了。”

容宴西连续点头:“好。”

又等了几分钟,女警拿着回执出来了。

容宴西伸手想去接,女警没给:“这个是给保释人的,应该是你太太。”

安檀却说:“给他吧,下次说不定他的太太就换人了。”

“宴西?宴西!”

安昙挺着大肚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冲进了容宴西的怀里:“你怎么样?没事吧?”

容宴西把她推开,微微蹙着眉:“不是已经送你回家了,你又跑出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嘛,怎么样,我这么在乎你,是不是很感动?”

“我……”

安昙笑吟吟的:“要是感动的话,以后你可必须得对我好点,不能再惹我生气了。这一次算我原谅你了,但是下一次你如果还这样的话,我就回英国去,再也不让你见到我了。”

容宴西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而是忧心忡忡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安檀。

她什么话都没说,正扶着警局的墙壁,艰难的往外走,想离开。

突然,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都往下摔下去。

“安檀!”

容宴西下意识地推开了安昙,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扶住她:“你没事吧?”

安檀咬着牙,脸色惨白,却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他:“别动我,我自己可以。”

“段艾晴没跟你一起来吗?她在外面吗?我去叫她……”

“宴西!”安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拖住了他:“你干嘛去?我亲自过来接你了,你应该好好照顾我,管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这次,女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相干的人?她才是容先生的正牌太太吧。”

安昙不太高兴,“她跟你说的?呵呵,有些人可真够厚脸皮的,嘴上说着不在乎容太太这个位置,不在乎容家的一切,可转眼就跟外人说这说那的宣誓主权,戏都被她唱完了。干嘛,来警局报案吗?为了让宴西赔你钱?”

“不是。”

“不是为了要钱,那拖着这条病腿来警局干嘛?”

女警呵呵笑了:“她是来给容先生办保释手续的!”

“为什么叫她?我也能保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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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吗?

说实话,不算太意外。

她和容宴西虽然不算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但至少朝夕相处了近三年,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容宴西人还是不错的,不像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总裁那样,说一句话能噎死人。

相反,他的举止儒雅,说话体贴,做事细致,是个温柔又稳重的成熟男人。

能让他那么失态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几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看一场追忆往昔痛哭流涕的破镜重圆大戏,可是现实却跟她的想象有很大出入。

她回到老宅的时候,家里的确有个孕妇。

不过孕妇是跟婆婆白琴书坐在一起,容宴西则是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见她回来了,容宴西像是往常一样快速站了起来,从她手中接过外套和包:“我去帮你挂起来。”

婆婆也很和蔼地跟她打招呼:“安檀回来啦,快坐。”

安檀叫了一声“妈”,然后看向她身边的那位孕妇:“这位是……?”

白琴书笑着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昙,是隔壁安叔叔的女儿,之前跟丈夫定居在国外,最近刚回来。小昙,这就是宴西的太太,我刚刚跟你说过的。”

孕妇闻言,扶着肚子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你好,我叫安昙。”

安檀愣了一下:“你叫……什么?”

“还真是巧,我也叫安昙,不过我们同音不同字,我是昙花的昙,你是檀木的檀。”

婆婆笑着附和道:“是呀,可真巧了,当时宴西结婚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呢,可能宴西就是跟叫安檀这两个字的人有缘分吧,一个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太太。”

孕妇安昙说:“是啊,真巧。白阿姨您可能不知道,我的手术也是安医生给我做的呢。”

婆婆更惊讶了:“真的啊?”

“对啊,”孕妇安昙向安檀伸出手,主动求握:“还没谢谢安医生的救命之恩呢,如果当时不是你的话,我和孩子就不会平平安安站在这里了。”

对方坦坦荡荡,安檀也没有畏畏缩缩的道理。

她伸出手,大大方方跟她交握:“不用这么客气,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你的情况看似有些凶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环扎之后休养几天就没事了,不过之后还是得多留心。”

“谢谢安医生,我记住了。”

佣人陆陆续续把饭菜摆好,婆婆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容宴西为人低调,不太喜欢铺张,三十一岁也不是什么整岁生日,就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家做了一桌子菜,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安檀一贯话少,饭桌上,几乎都是婆婆和孕妇安昙聊家常,她在旁边听着,大概也了解了一些。

容家老宅隔壁原来住着一家姓安的人家,两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安昙和容宴西同一年生的,比容宴西小半岁,两个人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才分开。

容宴西在国内TOP1大学读的管理,她去海外学了法律。

用婆婆的话说:“安昙和宴西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婆婆白琴书是个文化人,自己写作出书,说话也很有水平,她这番话就是在暗示她,容宴西和安昙并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纯纯社会主义兄弟情。

末了,婆婆还怕她一个学理工科出身的女孩子没理解她的意思,又拍着安檀的手说道:“当时他们两个那么要好,我还误会了一阵子了,以为他们在谈恋爱,结果……哈哈哈,闹了个大乌龙!”

婆婆又转过身笑着给安檀解释道:“原来啊,安昙喜欢的是宴西的一个哥们,天天让宴西帮着给那个男孩子传纸条呢!”

容宴西脸上有几分落寞,自嘲道:“是啊,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安檀笑了笑,问道:“那最后成了吗?”

一直没说话的孕妇安昙这次直接抢答了:“成了,不过很快又分了,早恋嘛,大家都是青春荷尔蒙萌动的时候,能修成正果的很少。”

“也是。”

婆婆半开玩笑地问道:“小昙,你到底为什么看不上宴西呀?我看那个男孩子也没比宴西好到哪里去呀?”

孕妇安昙两手一摊,啧啧道:“太熟了,下不了手呀。”

婆婆的目的达到了,孕妇安昙的俏皮话也让气氛轻松下来,整个餐厅回荡着婆婆爽朗的笑声。

其实安檀是承婆婆的这份情的,她知道自己心里有疑虑,但是又不好直接问,所以直接由她来开口,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平心而论,安檀真的很满意这段婚姻。

容宴西温柔体贴,婆婆也很好相处,也并不会像其他豪门那样,结了婚就逼着她生孩子,相反,他们都很支持自己的工作。

除了没有爱情,几乎可以打满分。

但是……

安昙,安檀,这两个名字太过相似,由不得她不多想。

据婆婆说,安叔叔前几年陪着太太一起去山上的疗养院住了,他太太身体不太好,山里空气好,有利于病情恢复,所以现在隔壁的房子空了有三年多了,暂时住不了人。

安昙作为一个孕妇,不管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出于邻居之间的照顾,当晚名正言顺的留宿在了容家。

安檀洗完澡回到房间,容宴西已经半靠在床头,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翻着手头上的一本书。

见她走过去就放下了书,从她手中接过毛巾,帮她擦头发:“累吗?”

她为了今天陪容宴西回老宅过生日,连续上了24小时的班,回到家也没休息,又熬了一个白天,一直到现在,已经快要36小时没合眼了。

“还好。”她说。

容宴西的动作很温柔,语气比动作更温柔:“那天在医院,时间太紧张,我就没跟你说安昙的事,她是特地从国外飞回来给我过生日的,没想到从机场回来的途中就出了车祸。”

“哦,这样啊。”

所以,那天晚上他急匆匆出门,根本就不是公司有急事,而是去机场接人的。

容宴西说:“我跟安昙,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说道“朋友”两个字的时候,他说的很慢,也很重,像是故意强调一样。

安檀应了一声,缓缓道:“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大老远的从国外飞回来给你过生日,的确不是一般的交情。”

正在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耳边传来他低沉却迟疑了一下的嗓音:“……嗯。”

“对了,”容宴西岔开话题:“你之前说,有生日礼物给我的,今天都快过去了,礼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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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檀想起钱夹里的那张检查单,交握着的指节微微泛白。

“没准备啊?”容宴西轻笑:“算了,我们安大医生可是个大忙人,能专门腾出时间赏脸陪我吃顿饭,已经算是很好的生日礼物了。”

“容宴西,我下周请了一周年假,我们出去玩几天吧。”

容宴西有些吃惊:“你不是最近正在忙你那个报告?有时间吗?”

“我能安排好。”

容宴西想了一下,点头:“也好,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没有度蜜月,这次正好补上。”

“好。”安檀反问:“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下周才去,我这周提前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好。”

“那就好。”

容宴西道:“明天你什么班?”

“我跟别人换班了,明天休息。”

容宴西说:“明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当了三年的容太太,安檀还没有见过他的同学和朋友,主要是因为她工作忙,而且她也觉得没什么必要。

不过这一次说好的生日礼物她临时爽约没能兑现,她就答应了下来:“好。”

……

连轴转了两天一夜,这一晚安檀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了人。

这样的情况其实也不算罕见,她是个医生,病人什么时候需要,她就得什么时候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她跟容宴西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几乎说不上话。

洗漱好,下楼,婆婆对她说:“安檀醒了啊,宴西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安檀应了一声,快速出了门,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卡宴。

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想上车,却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里面的人也被她吓了一跳:“安医生?”

“……安昙小姐。”

安昙今天应该是特意打扮过,虽然孕肚稍大,但是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连衣长裙,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还化了个淡妆。

只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鼻音:“那个,我今天也要去同学聚会,宴西正好捎我。”

安檀这才想起来,容宴西跟安昙小学到高中都同班,他的同学聚会,同样也是安昙的。

只是,捎可以,可一辆车副驾驶的位置,基本都是默认是女主人的。

安檀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但没看到安昙有换到后排的意思。

她轻声提醒了一句:“安昙小姐,后座地方宽敞一些,你坐的也会比较舒服。”

安昙突然灿然一笑,撩了一下头发。

卡宴是SUV,底盘偏高,安昙坐在副驾驶上,几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晕车,坐不了后排。”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安昙似乎跟昨天很不一样。

似乎对她微微有些敌意。

安檀心里微微一刺,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那安昙小姐的意思是?”

“委屈安医生这阵子先坐后排吧,行吗?照顾一下我这个孕妇。”

“……这阵子?”

“嗯,”安昙状似无意道:“我好几年没回国了,这趟回来准备多待一阵子,而且我也不想在国外生孩子,宝宝还是上国内户口比较好。”

她现在六个月身孕,到足月生产,再到坐月子,也就是说,她要在容家住小半年?

“那安昙小姐是准备就在容家坐月子吗?”

“我爸妈都在山上的疗养院,我只能先借住在容家了。不过老宅离市区有点远,做产检不太方便,我听说你跟宴西现在住在市中心,那里距离医院很近,我想之后安胎和坐月子都先借住在你们那。”

这一次,她没有问“行吗?可以吗?”,是肯定的语气。

仿佛这件事已经决定好了,只是知会安檀一声。

安檀偏了偏头,看向驾驶座的容宴西:“宴西,你的意思呢?”

容宴西的表情略带抱歉:“我们那里的确离医院更近一些。”

“所以,你们刚刚都已经商量好了,是吗?”

“安檀,小昙是个孕妇,而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倘若这三年间你跟她通过一次电话,或者提过一次她的名字,这套“最好朋友”的说辞我也就信了。

口口声声说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三年来毫无交集,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一对“最好的朋友”能断联了三年多?

又是什么,明明可以坦坦荡荡表明是朋友关系,可当时在我办公室的时候,你却选择了隐瞒。

容宴西催促道:“安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催的是她,不是安昙。

他也丝毫没有让安昙换去后座的意思。

安檀低头失笑了一下,拉开了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聚会地点定在一个清吧。

白天,清吧里没什么人,地方也足够宽敞,最适合同学聚会。

或许是因为车上有个孕妇的原因,容宴西开车开得很稳。

安昙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小镜子补妆:“宴西,我这样可以吗?”

容宴西偏头看了她一眼:“可以啊,挺好的。”

安昙噘嘴,似乎有些不悦:“怀孕了,都不能好好化个全妆,我现在跟素颜有什么区别。”

“你素颜也挺好看的啊。”

“那不一样,同学聚会,讲究的就是个惊艳全场。”她放下小镜子,很自然地问容宴西:“我手机放哪了?”

容宴西一脸无奈,很自然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手机到处乱丢,用的时候才到处找,给你。”

安昙接过来,哈哈笑道:“哎呀,感觉好像回到了我们上学的时候,我的手机总是你帮我拿着。”

容宴西似乎有些追忆:“是啊,上学的时候那些男生给你发短信表白,都是我帮你回的。”

“哈哈,那些人好烦,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震了一下,你帮我看一下是谁发的微信。”

说着,也不顾容宴西正在开车,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他怀里,自己继续自顾自的化妆。

容宴西仿佛早已经做惯了这些事似的,一丝怨言都没有,心甘情愿地被她使唤。

他单手从怀里把手机捞出来,划开,问道:“你手机密码?”

“还是原来那个,你知道的。”

安檀从后座看过去,只看到容宴西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了好一阵,一边点还一边皱眉:“你的密码跟摩斯电码似的,要不要设置的这么复杂?”

“复杂你不也记着呢嘛。”安昙的语气里有几分傲娇:“还没输入完啊?”

“等等,就快了……”

“容宴西!”安檀抬起头,猛然间看到了前方路况,惊叫了一声:“注意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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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医生……”


“放心,不让你还,我就拍张照。”

林乔迟疑着,还是把小饼干递给了她:“你也想买吗?安医生我跟你说,这个小饼干真的特别好吃,而且一点都不胖人,卖的可火了,很难买的……”

安檀一拍完照,林乔就迅速把小饼干抢了回去。

“放心,不让你还。”

林乔这才放心:“那就好。安医生,你是要买给我吗?呜呜呜,你真是太好了。”

安檀赶紧伸手挡住这孩子扑上来的熊抱,轻声道:“行,上次人流的事情你也帮我承担了风险的,于情于理我是该好好谢谢你,包你半年的小饼干。”

“欧耶!”

安檀腿脚不方便,最后还是林乔搀扶她走出了医院大门,看着她上了出租车。

安檀坐在车上,给段艾晴发了一张图片。

【段艾晴:?】

【安檀:段大小姐,知道你人脉广,这个牌子的小饼干能买到吗?】

【段艾晴:多大点事,要多少?】

【安檀:200盒吧。】

【段艾晴:好家伙,你这是准备转行去当微商啊?囤这么多货?】

【安檀:我那个助手,小女孩,喜欢吃这些。之前流产的事情帮过我,我想感谢她。】

【段艾晴:哦哦,我记得那个小姑娘,挺有义气的。行,这个忙我帮了,200盒是吧?等我消息。】

【安檀:艾晴,再多要两盒。】

【段艾晴:自己吃?】

【安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根本不爱吃甜食。】

【段艾晴:那就是给我的?干嘛,辛苦费啊?】

【安檀:……那就多买五盒吧。三盒是你的辛苦费,那两盒我要拿去还债。】

【段艾晴:还债?什么债?】

【安檀:情债。】

……

第二天一早,安檀起了个大早。

段艾晴看她腿不方便,坚持要开车送她去医院,美其名曰:“容宴西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安檀腿上的擦伤不算轻,现在天气热,裤装肯定是不能穿的, 会化脓。

但是问题来了——她没裙子。

不是没有,是全都还在容宴西家里放着呢,那厮一直没给她寄过来。

段艾晴眼睛突然一亮:“我有一件,特别适合你。”

段艾晴喜滋滋地跑去自己的超大衣柜里,挑了一件天青色的连衣长裙,雪纺质地,很飘逸很垂顺,长度到脚踝,刚好能遮住她腿上的纱布。

“这件绝对适合你!我买回来就发现小了,你比较瘦,穿上应该刚刚好。”

安檀接了过来,却频频蹙眉:“这领口……这么低啊?”

“低什么低,你是没见过低领吗?这充其量就算是一个开得大了一点的圆领,你快去换上吧,时间快来不及了。”

安檀看了看时间,采血车是七点半就要发车,从家里出发开车过去至少也得半小时,而且早高峰堵车,时间确实很紧张。

她也没有功夫再磨蹭了,拿着裙子去了卧室。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段艾晴眼睛都看直了——身姿修长,腰肢纤细,领口开的确实有一点低,但是锁骨正好露在了外面。

安檀的锁骨生的很好看很精巧,尤其是当胸前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对比起来更显得性感有韵味。

段艾晴一下一下拍着手:“我再一次建议容宴西去看看眼科,这不比那个小三好看一万倍?”

安檀没好气道:“人家那是真爱,跟长相无关。”

“真的吗?我不信。”段艾晴拿出手机,咔嚓一下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安檀问:“你拍照干嘛?”

“我拍美女怎么了?你穿我的裙子还不让我拍照啊?”

安檀无奈:“行行行,谢谢段小姐友情提供的衣服,你拍吧。”

段艾晴也不手软,对着她前前后后、近景远景、正脸侧脸一顿拍。

最后安檀实在是心急:“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段艾晴这才匆匆收起了手机:“走着!”

还好,今天不算太堵。

安檀到的时候,采血车已经停在医院门口了。

小护士们正在把各个仪器和医疗用品往车上搬。

“艾晴,那我去上班了啊,你路上开车小心。”

段艾晴正看手机看的入迷,唇边都忍不住笑意,挥挥手看都不看她:“你快去吧,下班了姐姐再来接你。”

安檀一下车,段艾晴就把已经编辑好的朋友圈发了出去。

安檀穿裙子的照片九宫格。

配文是:【有一种死了老公般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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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宴西看到周游发来的截图时,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他捞起烟盒,下意识地往阳台走。

“你去哪儿?”安昙问。

容宴西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这些日子,安昙对他的行踪管的特别严,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只要他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要问他这句话:你要去哪儿?

容宴西道:“去阳台抽支烟。”

安昙却不依不饶:“去抽烟拿手机做什么?要给谁打电话?”

容宴西烦躁:“我看会新闻不行吗?我拿手机就一定是要给谁打电话?就算是要打,公司的事情,我吩咐一下下属,这也不行?!”

安昙笑了一下,去拉他的手:“我也没说不行嘛,我就是关心你……”

“关心我?”容宴西冷笑:“安昙,你的‘关心’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安昙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故作高姿态道:“既然你是看新闻,那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反应大是因为……安昙,你能不能掌控欲不要这么强?你这样我真的透不过气来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像你前妻一样,两个人就像是搭伙过日子,她不关心你,你也不关心她,这样才叫自由吗?宴西,你就是没有享受过被人惦念被人记挂的感觉,所以一时半会才不能适应。都怪那个安檀,给你开了个不好的头。”

容宴西立刻反唇相讥:“我没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的,反而是现在,让我觉得不自在。”

“那你找她去啊!”安昙突然大吼道:“你现在嫌弃我了是不是?你就是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心里膈应,是不是?当初我出车祸,孩子本来都保不住了,是你送我去了医院,还是安医生给我做了手术,才把这个孩子留到现在,你现在心里有疙瘩你怪我?!”

容宴西疲惫道:“算了,一大早的,我不想跟你吵,我去上班了。”

“你站住!”

“又干什么?!”

“手机给我,我要检查。”

容宴西站着没动,眉心紧蹙。

安昙把手摊开,又重复了一遍:“你刚刚就是看了手机才不对劲的,脾气也大,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手机给我!”

容宴西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愤,平和道:“是我妈发来的消息,她身体不舒服。”

“我不信!”

容宴西哄也哄过了,劝也劝过了,耐心已经告罄。

他直接抓起自己的衣服往客厅走:“你好好休息,我今晚不回来了,回老宅住。”

“容宴西你站住!”

容宴西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拉开了卧室门。

砰地一声,卧室门在他眼前被关上了。

安昙直接从床上冲了下来,举起双臂挡在门口,“容宴西,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看手机,你就休想出这个门!”

容宴西也来了火气:“还要闹是吧?”

“我就是要闹!你心里就是有鬼!我们二十多年朋友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看表情就明白了!你肯定看到了跟那个安檀有关的东西!”

“安昙,让开,我要去上班。”

“我不,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去上班。”

“公司最近丢了个大单子,还赔了一大笔钱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去公司的话,股东们会抗议的!到时候容氏的股价还会继续下跌!”

“容氏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我才不管。”安昙说:“我再说最后一次,手机给我!”

容宴西站直了身体,不想再解释了:“如果我就不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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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霆耸了耸肩:“有点遗憾,回国的时候行李丢了,没能带回来。”

段艾晴急急问:“那你还记得情书里怎么写的吗?”

“都那么久了,估计记不得了吧。”安檀说:“况且情书嘛,也就是一些表白的话,或者再加上一些诗句?”

“老顾,你说。”

这边的八卦明显比唱歌更吸引人。

段艾晴叫了七八个人来,原本吃果盘的吃果盘,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现在全都围过来了。

安檀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团团围住参观。

顾云霆淡淡道:“那封情书,我记忆很深刻。第一句话就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裤链没拉。”

全场寂静。

他再次开口:“看起来很大。”

哗啦——

桌子上的果盘不知道被人给踹下去了,玻璃盘子碎了一地,水果溅的满地都是。

回过神来的时候,是段艾晴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母亲式欣慰:“安檀,你很可以啊!”

顾云霆又补了一句:“文采不错,还挺押韵。”

安檀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的虾子,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是,弄错了,”安檀急急解释:“那不是我写给你的,是我舍友,她当时看上了一个人,我现在记忆有点恍惚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她指给我看了,我就去把情书塞进你的文件夹里的。但是……我记得我塞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啊,你怎么知道是我?”

顾云霆的眼光突然闪了闪:“天意吧。”

这个玄之又玄的解释,再次把包厢里的气氛推到暧昧。

安檀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状况,从小到大,也有男孩子跟她示好过,但都是学生时代那种若有似无,她察觉到之后就尽力疏远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长大之后更是一心扑在妇产科,每天见到的基本都是女性,要说异性的话,要么是产妇的老公,要么是刚出生的男宝宝,麻醉师倒是有几个男的,但是人家早就结婚了。

她实在是没应付过这种情况,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段艾晴。

段艾晴现在吃瓜吃到了自己家,兴奋地像只猴似的上蹿下跳,安檀根本找不到机会跟她说悄悄话。

倒是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直接问了出来:“老顾,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对安医生有点想法。”

安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了一声。

所有人似乎都屏息以待,等着顾云霆的答案。

“不是。”

安檀抚着心口,松了一口气。

“是有想法很久了。”

哗啦啦——

不知道谁又激动了,这下桌子上的十几瓶啤酒又步了果盘的后尘,在地上摔的粉粉碎。

紧接着,整个包厢里瞬间爆出大笑声无数。

有人说:“我今天看到老顾我就奇怪,他平时谁都约不出来,怎么偏偏今天出现了,我还以为是段艾晴面子大,原来是冲着安医生来的!”

还有人说:“大一到现在,七八年了,老顾没看出来啊,你这暗恋简直是天花板级别。”

最后是段艾晴大手一挥一锤定音:“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顾云霆却很绅士,转过头,小声看向她:“对不起。”

“什么?”

“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但是话赶话说到了这儿,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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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她实在是缺乏这方面经验,只能结结巴巴地干笑了一下:“嗯,没事。”

“所以你呢?”

“我怎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

安檀哽住。

段艾晴替她回答了:“温柔一点,绅士一点,然后家里条件还可以,有自己的事业,长得也帅一点。”

段艾晴说的,完全就是按照容宴西的标准,一条一条扒下来的。

顾云霆听完,淡笑了一下:“除了长得帅这一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他的硬性条件我应该还算符合?”

段艾晴歪着头,看着他的脸咂了咂嘴:“不太像,但也挺帅的,不一样的帅法。”

顾云霆听出来了:“安医生……有喜欢的人了?”

身后突然有人探出个头来,轻声说道:“已经失恋了。”

安檀看向段艾晴,段艾晴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是我说的,真不是我说的。”

说完,立刻伸手在那个男人头上重重敲了一记:“让你闭嘴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道歉!”

男人捂着头抱头鼠窜:“对不起对不起……”

顾云霆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不着急,失恋得有个过程的,先顾好自己,再谈其他的。”

安檀真的觉得,顾云霆这个人,情绪真的很稳定。

倘若真的像大家认为的那样,把爱意藏在心底里七八年,表面上还丝毫不显露,说话也一直慢条斯理绅士温柔,那真的是个精神力很强大的男人。

她不禁又想起了容宴西。

平时看起来确实也很温柔很绅士,可是一遇到自己爱的女人,骨子里那股嚣张霸道锱铢必较的劲儿就出来了,根本克制不了。

在一起了之后……幸福也是遮掩不住了,换头像换的飞快,好像昨天在医院门口看着那团纸巾微微颤抖的人是另一个人。

“安医生。”

安檀如梦初醒,才反应过来是顾云霆叫她。

“嗯,怎么?”

“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他说:“刚刚那些条件,都是段艾晴说的,我想听听你自己的说法。”

安檀顿了顿,说:“我……”

顾云霆不着急,但目光一直柔柔地落在她身上,不急不躁地等着她的答案。

“我喜欢……喜欢我的。”

段艾晴忍不住吐槽:“你这不废话么?不喜欢你还能跟你在一起啊?”

不过这话一出,她就后悔了。

容宴西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心里有喜欢的人,还是跟她结婚了。

段艾晴有些内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缩了缩脖子。

安檀道:“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求,长得帅不帅,家境好不好,绅士还是强势,其实都好,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跟我在一起,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并不是因为我跟谁像,或者是跟谁有什么渊源。”

顾云霆点了点头:“明白了。”

顾云霆说明白了,安檀却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点什么,还是纯属出于礼貌应和一下。

散场之后,已经很晚了。

段艾晴照旧开着她那辆大红色的保时捷,安檀坐在副驾驶上。

今天的剧情实在太惊心动魄,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段艾晴劝她:“干嘛拒绝呢?试试呗,老顾真的挺好的,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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