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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小舅娘

有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听闻徐家三姑娘温柔贤淑,仪表端庄,吏部尚书裴衍三顾徐家提亲,倒不在乎姑娘贤不贤淑,端不端庄,只想着徐家没落,娶了三姑娘既能镇宅,又能打消圣上猜忌,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听闻裴家小公爷清隽俊逸,位高权重,是满京城的姑娘都想嫁的权臣,徐宁却三次拒婚,倒不在乎小公爷清不清隽,权不权重,只想着小公爷与圣上情深似海,感情甚笃,她作为二位的磕学家,不能横刀夺爱。后来,裴大人望着自己挖的坑,主动跳了进去,并躺平在坑底,美滋滋地抱着自家娘子,暗道:“真香!”

主角:徐宁裴衍   更新:2023-08-15 11: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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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宁裴衍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小舅娘》,由网络作家“有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闻徐家三姑娘温柔贤淑,仪表端庄,吏部尚书裴衍三顾徐家提亲,倒不在乎姑娘贤不贤淑,端不端庄,只想着徐家没落,娶了三姑娘既能镇宅,又能打消圣上猜忌,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听闻裴家小公爷清隽俊逸,位高权重,是满京城的姑娘都想嫁的权臣,徐宁却三次拒婚,倒不在乎小公爷清不清隽,权不权重,只想着小公爷与圣上情深似海,感情甚笃,她作为二位的磕学家,不能横刀夺爱。后来,裴大人望着自己挖的坑,主动跳了进去,并躺平在坑底,美滋滋地抱着自家娘子,暗道:“真香!”

《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小舅娘》精彩片段

    徐宁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活了这么些年,看清了太多东西,对生死的事情早就看淡了,倒是不觉死亡多可怕,反而从中寻出一点宁静来。

    她前半生一直活在吵闹里,临到死前才有一点宁静,这委实不容易。

    只这一点宁静,也很快被哭声惊扰去。

    徐宁勉强睁开眼,先看见的是跪在病榻前哭成泪人的小孙子,然后是他身后从窗外投落下来的大片残阳,陆离斑驳,光影婆娑,显得案几上那盆文竹越发翠绿了。

    徐宁知道,病了这么些日子,大约是到了头,要回光返照的。

    她见小孙子哭得那样难过,免不得要心疼几分,想开口劝一劝,却不知一个将死之人该如何宽慰一个生者。

    沉思良久,她才斟酌着伸出手去,颤颤巍巍地摸了摸小孙子的头:“别怕,孩子,祖母护着你呢。”

    小孙子闻言,哭得越发伤心了,跪着上前来抓着她枯瘦干巴的手,苦苦祈求:“祖母别走……孙儿不要祖母走……”

    徐宁不知他眼下是真哭她要死了,还是哭他自己,担心祖母走了,这府里再没人护着他了。

    但因她没自己的孩子,这孩子又没母亲,为此又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

    自打病了之后,她就隐隐知道自己要死了,早早就替这孩子铺好了路,便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想来是离死不远了,眼前又闪过些从前的事——

    不过才开了头,徐宁就觉晦气,立即两眼一闭,不大愿意去想,怕脏了轮回的路。

    可总有人生前不让她安生,临死还要来扰她清静!

    “母亲!母亲,儿子知错了……求您见见儿子,母亲!”养子在门外吵吵嚷嚷,语气之间满是悔恨痛苦。

    因徐宁生病之前就吩咐过,与养子老死不相往来,不许他再进她院子一步,如今他一个堂堂主家便被忠心的丫鬟拦在门外,一时想进进不来,只能在外头悔恨祈求,试图求得一些原谅。

    徐宁昏沉沉地听着他那些忏悔,也未生出多少心软来,眼也不睁,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但他要进来,丫鬟哪里又拦得住呢?

    他也不顾礼节,夺门而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榻前,更不管那榻上病得形容枯槁,毫无生气的人,只管自己后悔恸哭,“母亲,儿子错了……儿子知道错了……”

    徐宁人老了,病糊涂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无论他如何忏悔,就是不应,无动于衷,只气息又弱了。

    养子并非在她膝下长大的,只八九岁时才寄养到她名下来。

    那时徐宁已经没办法生育,见养子明显比同龄的孩子矮一截,瘦巴巴地跪在地上,抖成筛糠的模样,一时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便将人接到了身旁来教养。

    徐宁是真心待他,从未亏待过他一分,把他当亲生孩子来教养。

    一开始养子也是如此,晨昏定省,无论天晴落雨,一日不曾落下,后来考了功名,成了家,渐渐忙起来了,偶尔也会抽空过来陪她吃吃饭,说说话。

    确有那么一段母慈子孝的好时光。

    只如今什么都变了,只听了旁人几句胡言挑唆,便认为是她为了掌家,害死了他生母,为此与她生分起来,恶毒诅咒的话也没少说。

    徐宁听了只想冷笑,当初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只怕他还等不及出生就同他姨娘一块儿下了黄泉!

    如今见他这样痛哭流涕,失声忏悔,徐宁就知他怕是在外头吃了亏,受了罪,方才明白真相。

    果然,徐宁又听他失声哭道:“母亲,儿子对不起您……儿子听信谗言,误以为是您害死了儿子姨娘,才、才让大夫……可是、可是儿子已受到了责罚,遭了报应……”

    他话未敢说完,徐宁却已明白过来——她吃的药里加了旁的东西。

    徐宁有些想笑,何苦呢?

    她不过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短命鬼而已,再等一等她就死透了,何苦大费周章来害她?

    若叫有心人利用,告到御前去,他这一生官途,怕是要到头了……

    养子伤心欲绝,哭得叫人动容,好似诚忏悔一样:“您视儿子为己出,悉心教养,从未苛责儿子半分。儿子却不知好歹,不知感恩,害得您如此……儿子如今已知晓错了,也糟了报应,丢了仕途,您便消了气,原谅了儿子,到御前为儿子求求情……”

    直到这里,徐宁才觉出些悲哀来。

    养子哪里是真后悔了,不过是为了他自己好受些、不过是骗得她原谅了,用最后一口气去帮他做事罢了……

    出嫁前,她是姨娘手里的棋子,活着只为给庶兄铺路。

    出嫁后,她熬了十几年,总算熬成了张家的大奶奶,管着整个张家,人人皆要看她脸色过活时,却一生都与丈夫感情不睦——甚至成亲后两年才同房!

    就那一次,还是因他吃醉了酒,走错了门,认错了人。

    就那一次,徐宁有了孩子。

    就那一次,未等孩子出世,她的丈夫,就信着妾的话,亲手灌了她一大碗落胎药,要了她孩子的命!

    为了一个妾,他连嫡子都不要!

    徐宁从未这样痛恨过谁,哪怕是当初未出嫁,还在娘家时,她姨娘处处利用她,逼着她担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她也从未这样恨过!

    她日日夜夜地“盼着”“盼着”,终于将男人给“盼”死了!

    她甚至等不到他咽气闭眼,就当着他的面,发卖了他心爱的女人,连同他疼爱的孩子也成了“杂/种”!

    当她看着男人在病榻上挣扎着想爬起来掐死她,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畅快极了!

    后来,她瞧养子生母没了,他在府里受尽屈辱,才把人接到身边来悉心教养,想他成才,想他顶天立地,却不成想养的却是个白眼狼,她都病成这幅模样了,不过问两句就罢了,还要她爬起来去御前求情……

    徐宁悲哀地笑了起来。

    她是世家大族里长大的孩子,那些说嘴挑拨的把戏,又如何看不明白?

    她想着倘或养子想得明白,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可她没想到养子是这样蠢的……

    听信了谗言,还受人利用,丢了仕途!

    徐宁知道自己没多少活头了,也知道张家在养子手里,走不远——其他人如何,她是不在乎的,只是担心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只有她一个亲人的小孙子,小小年纪就丢了命。

    所以她任由事态发展,不阻止,不解释,等到时机成熟时,自有人出面替她好好给这个养子上一课……

    如今时机成熟了,小孙子的路也铺好了,她也该走了。

    徐宁最后睁开眼,目光掠过养子,落到了哭成泪人的小孙子身上。

    小孙子像是料到了什么,小脸一白,又挂着满脸泪水爬上前来,死死抓着她的手哀求地唤着祖母。

    养子见她终于舍得睁开眼来瞧瞧自己了,泪水再次决堤,满腹委屈,不知有多少悔意:“母亲……”

    徐宁并不想听他忏悔,如往常一样温柔慈爱地笑了一笑,交代小孙子:“祖母死后,会有人来接你,你与他走,认真听他教诲,多用功,别学你父亲……往后自立门户,再不要说自己是张家人。”

    交代完,她终于看向了养子,眼底无波无澜,死水一般平静冷淡:“有人留你性命,圣上不会杀你。想来是流放了……流放路上、小心、小心落石……少碰茶水,少……少碰饭、菜……”

    艰难说完这些话,徐宁如愿在养子脸上看见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她双目紧闭,神态安详,想来是这一生太苦,对这世道没有任何留恋,也不期望来世轮回,更不期望得到救赎,只期望黄泉路上一片宁静,再无纷扰——


    太平一年,冬,晋国公府老公爷病逝,新帝亲至吊唁。

    次日,长子失足溺亡,阖府皆悲。

    *

    寒风刮得很急,一阵似一阵,雪花片子柳絮一样飞得到处都是,棉帘子挡不住风雪,被冷风掀开,卷了好些雪花进来,化在灵堂门口,湿漉漉的留下一串混乱的脚印。

    徐宁着一身单衣,外头裹一件薄薄的孝服,小身板抖成筛糠,浑浑噩噩的混在兄弟姐妹间,也不知眼下发生了何事,头重脚轻地站在那儿,有人让跪,她就跪,有人让起,她便起……

    这时,她忽觉身子一轻,似是让人自后边推了一把。不等反应,就一头往前扎了去,额头重重磕在了老公爷的灵柩上!

    徐宁两眼一黑,直挺挺就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只听得耳边有人急惶惶地喊着“三姑娘”……

    *

    再次清醒时,已是黄昏。

    风雪已经停了,只剩寒风徘徊在窗户外,呜呜咽咽地不肯离去。

    徐宁怔愣地盯着窗外投进来的光影,看着高花几上那瓶鲜艳的红梅,仍不肯信这里是晋国公府的红霜阁,而不是张家的枫林晚。

    直到屋门轻响一声,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自门外小跑上前来,她才终于确认自己重生了!

    还重生回了老公爷、也就是她祖父病逝那年。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新帝初登基,老公爷忽然病逝,其长子失足溺亡,新帝感念其孝心,追封为正议大夫,令厚葬。

    一时间,整个晋国公府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早已是个空壳子了。

    这些都是大事,与徐宁无关,有关的是老公爷葬礼上,她被庶妹陷害,险些一头“磕死”灵前,尽管勉强保住一命,后来也被安上了“不详”之名,被独自撵到了庄子上去,五年后才被接回来。

    彼时,她不过才十岁,庶妹也不过才八岁。

    若说没人在她身后提点,徐宁是不信的。

    “姑娘!”

    见徐宁睁了眼,那小姑娘又欢喜地回头冲门外喊道:“姑娘醒了!陈妈妈,姑娘醒了!”

    不多时,一位穿着打扮十分朴素的妇人又走了进来。

    她径直上前来,将手里端着的碗递给那小姑娘后,又细心温柔地将徐宁半抱起来,柔声道:“姑娘,把药了吧。喝了药,才能早些好起来……”

    妇人说着,又自小姑娘手里拿过药碗,凑到了徐宁唇边。

    药还是热的,正冒着热气,徐宁让那满是苦涩味道一熏,鼻腔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妇人见她迟迟没反应,还以为她是怕苦,又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姑娘别怕苦,等喝完了药,婢子就去厨房问她们要些槐花蜜来,给姑娘泡水喝。”

    徐宁还没反应,那小姑娘又凑上前来,扒着陈妈妈的手,脆生生道:“姑娘才不是怕苦,定是嫌这药烫舌头,婢子吹吹就不烫了!”

    说着,她当真对着药碗轻轻吹了起来。

    徐宁听见这些话,眼眶也热了,连看人都变得模糊了些,又怕被发现,忙伸手去够药碗,对小姑娘笑了起来:“没事的,叨叨,我不怕。烫些才好,可以暖暖身子。”

    这个小姑娘叫叨叨,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幼与她一道长大,后来也跟着她嫁到了张家,可惜好景不长,不过两年的功夫,她就被张家的主君,徐宁的丈夫偷偷打死了。

    陈妈妈是徐宁的奶娘,也是这府里真心待她好的,她被赶到庄子上时,亲姨娘不愿意管她死活,只有陈妈妈和叨叨愿意跟着。只可惜她福薄,没等徐宁好好孝敬她,就病死在了去庄子的路上。

    徐宁死前虽想过并不期望来世轮回,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重生这一遭,可既然是要重新活一回,那断不能让从前那些事情再发生的!

    眼下她要做的便是保证自己和身边的人能好好活下去,至于那些曾经利用过她,踩过她的人,等她养好精神,再挨个收拾!

    吃了药,又休息一阵,身上有了些力气,徐宁便让叨叨拿了衣裳来,要再往灵堂去一趟。

    她要先发制人,不能让绿水阁那对母女再有诬蔑她的机会。

    陈妈妈不放心,过来拦她,柔声劝道:“既然太太都放了话,让姑娘好好歇着,那姑娘便好好歇着就是。前头乱糟糟的,又何苦再去这一趟?老太爷最是心疼子孙的,姑娘这一时不去,他不会怪您。”

    徐宁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也未瞒她,直言道:“陈妈妈,方才在祖父灵前,并非是我自己摔的。”

    陈妈妈也一怔,错愕地看着她。

    叨叨年纪小,不明所以,一双水汪汪的眼里,全是疑惑和茫然。

    徐宁自她手里拿过衣衫来自己穿好:“方才在灵上,我虽没看清,但我记得嫡庶有别,四妹妹是嫡女排在我前边,我之后是五妹妹。”

    陈妈妈虽无子嗣,但在府中的时间比徐宁还长,什么事情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上前替徐宁将衣襟整理好,忧心道:“便是知道又如何?姑娘没有证据,绿水阁那对母女又最得二老爷疼爱,咱们两张嘴又如何能讨回公道、出气?”

    徐宁笑了笑,稚气未退的脸上全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稳重:“我不是要出气。”

    她早就知道了,她虽是晋国公府的三小姐,吃穿上没人苛待,但在这府里无依无靠,亲爹看不见,姨娘眼里没有她,只凭这样去同绿水阁那对母女争,是没用的。

    她要给自己找个谁都撼动不了的靠山。

    *

    徐家在朝中虽没实权,但老公爷生前为人和气,与人方便,结过不少善缘,如今他病逝了,莫说刚刚登基不久的新帝前来吊唁,便是其他世家大族,贵戚功臣也来了不少,满满当当地挤在院里,是真心前来吊唁的,也有借吊唁之名谋私的。

    徐宁仍是那一身薄薄的孝服,跟在陈妈妈身旁,将小身板挺得笔直,整个人显得越发单薄起来。

    出门前,陈妈妈本是要为她多添两件衣裳的,徐宁拒绝了,说是这样才显得她可怜。

    陈妈妈用余光看着只到自己腰迹的姑娘,心疼是真心疼,怀疑也是真怀疑——好像方才那一瞬间,三姑娘就变了个人。

    之前的她虽然话也不多,总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瞧着虽稳重,但内里仍是小孩子,情绪上总有迹可循。

    可如今的徐宁却给陈妈妈一个感觉,除了稳重之外,她身上又多了些内敛,情绪都藏了起来。

    陈妈妈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想她在府里无依无靠,稳重些更能保护自己,可又怕她稳重过了头,越发显得“单薄”起来。

    主仆三人穿过旁阶,自西侧门走小道直接到了灵堂外。

    风雪停了,棉帘子也撤了。

    灵堂里仍是一片压抑的哭声,几乎半数的妇人都围在靠在晋国公灵柩旁的一个老太太身旁。

    老太太未着孝衣,穿一件苍艾褙子,额上配的是深蓝暗纹抹额,哭得眼泪不止,旁人劝也劝不住。

    徐宁才要让陈妈妈进去请示,就有人走了出来,一面暗中推她,一面又低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快些回去!”


    徐宁抬头看去,见说话的人虽也是一身孝衣,但却是刻意打扮过的,精致之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我见犹怜来。即便捏着手帕拭泪,却眼圈也未红一下,不见半分伤心。

    她就是绿水阁的李姨娘,晋国公府五小姐徐妤的生母。

    从前没少给徐宁使绊子,后来见她“嫁得好”,还使手段让自家姑娘爬了“姐夫”的床。

    母女二人原以为费尽心思,以为能换一个平妻来做做,哪里知道张家当时的主母,最恨以色侍人,尤其是当她知道这母女生的是什么心思之后,越发痛恨了,一直拖着不肯让人进门。

    徐宁当时一直无所出又与丈夫感情又不好,还能在张家颇有威望,也全托了这位婆婆的福。

    一直到后来徐妤珠胎暗结,眼见着拖不下去了,李姨娘又要不顾姑娘名声,打算以强奸罪状告他们时,张家主母才松了口,让徐妤以姨娘之名进了张家的门。

    后来没等张沉云咽气,就被徐宁发卖了的那位姨娘,就是徐妤。

    她其实有些想不通,她丈夫张沉云虽是张家嫡长子,但也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罢了,祖父虽官至礼部尚书,却因没干出什么实绩,只怕也是到了头。

    至于张沉云的父亲,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干了那么多年,仍没往上升,恐怕也就那样了。

    李姨娘与徐妤既是不要名声,豁出去了,何不换个更有身份的人家?

    倘若是徐宁,她宁愿勾搭张家其他子嗣,做个有把握的正妻,也不做没前途的妾。

    如今徐宁再见李姨娘,除去痛恨之外,还有些瞧不上。

    但她也知道,眼下不是恨的时机。

    徐宁将眸光一垂,等再重新抬起来时,眼皮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抽嗒嗒地默默掉泪。

    灵堂里的人其余人忙着伤心,并未留意到徐宁。。

    只有徐宁嫡母,二太太沈氏借着用手帕拭泪的姿势,暗暗递给丫鬟珍珠一道眼神,珍珠授意,立马往灵堂门口走了去。

    到了徐宁跟前,珍珠拿了手帕替徐宁将眼泪擦去,柔声道:“老太太和太太都知道姑娘病了,允了姑娘歇着。这里冷,姑娘就快些回去吧。”

    徐宁咬着唇,扬起苍白的脸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珍珠,并不说话,只沉默地摇了摇头。

    陈妈妈也跟着落下泪来,往灵堂里欠身,回话道:“老太太、太太,姑娘身子不适,方才在灵上失了礼数,醒来后心里一直愧疚自责,难过得眼也哭肿了,央求婢子带她来重新给老太爷磕个头,尽尽孝,婢子没了法子,来请老太太、太太准允。”

    她这样一喊,便是没留意到的老太太也留意到了。

    晋国公府虽隐隐有了没落的迹象,但在京城也是世家大族,说话做事自有规矩。

    珍珠虽有些可怜徐宁,但也不敢随意放徐宁进去,再加上方才李姨娘又在沈夫人耳旁好一番暗示,她是更加不敢轻易放徐宁进去的。

    珍珠才为难地转头要去请示沈夫人,就听徐老太太道:“难为宁丫头有这个心思,让她进来吧。”

    老太太都发了话,旁人再有意见也是不敢违抗的。

    陈妈妈欠身拜谢过,将仍在挡在门口的李姨娘挤了开去,忙领着徐宁进去,给各方见了礼,又按规矩重新给老公爷磕了头上了香。

    其余人默默拭泪,心思各异,却又并未多言。

    唯有李姨娘咬了咬牙,暗暗瞪视了徐宁好几眼,满脸不甘。

    她方才都在太太耳边说了好些于徐宁母女俩不利的话,就等着这里结束,老太太走了,她就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太太,让太太深信徐宁留在府里,就是对二房不利!

    哪里想到她自己又带病回来了,装得一副可怜样,博得满屋子的人同情,连老太太都留了心!

    李姨娘自己也清楚老太太向来不大喜欢她,她若在此时撺掇太太赶走了徐宁,只怕下一个被赶走的就是她了!

    尽管眼下李姨娘万般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徐宁重新给老公爷磕过头,正要过去拜别老太太,太太。这时,珍珠又匆匆走了进来:“老太太、太太,宁国公夫人带着裴小公爷来了!”

    “快请!”徐老太太连忙扶着丫鬟的手起身,领着徐家的一群妇人迎了出去。

    珍珠留下来,悄声与陈妈妈道:“快带了三姑娘回去。太太吩咐了,姑娘既是病了,这两日就好生歇着,不必再往这边来。”

    陈妈妈应下,忙带着徐宁走侧门,避开已经从正门处进来的客人,匆匆离去。

    不知怎的,徐宁一脚跨出门前,忽然下意识转头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一穿着打扮十分深沉的少年立在人群间,显得十分突兀,眉眼还未完全长开,藏着些稚嫩,大约是因为人多不自在的缘故,神情瞧着十分疏离,有些刻意端出来的冷漠与老成来。

    不知是不是她目光太过直白,让本身就十分警惕的少年察觉到了,跟着目光一转,越过眼前的人,直直落在了徐宁身上。

    二人目光猛然对上,皆是一愣,徐宁更是下意识就点头致意。

    等她点完了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扭开头,挡着脸,跟着陈妈妈匆匆走了,徒留这位裴家的小公爷拧起眉来,陷入了沉思。

    裴夫人有所觉,一面与人寒暄,一面低声道:“你瞧什么呢?晋国公与你祖父是世交,你可别失了礼数才是。”

    裴衍收回视线来,并未做解释,只冷冷淡淡的“嗯”一声,跟着裴夫人去晋国公的灵柩前吊唁。

    宁国公府与晋国公府不同,宁国公府的老公爷曾历经三朝,官至太师,配享太庙,陪葬皇陵。

    如今的宁国公在朝中地位虽不如自家父亲,没什么实权,但他的独子,这位裴小公爷却是个厉害的,幼时曾是新帝的伴读,十五岁时殿试夺魁,到如今十七岁已是侍郎,当今身边的红人。

    徐宁记得自己死时,他已封侯拜相,入内阁,手握重权,还是太子的老师。

    只不知为何,却是一生未娶,晚年才过继了旁支的一个孩子。

    民间还传他是龙阳,一生未娶是心系当今,只因二人身份有别,不得不克制感情,以君臣相称。

    还有不少人写过他们俩的话本子——徐宁闲着无聊时,也曾偷偷翻阅过一两本,看到感人至深之处,还为此贡献过一两滴情真意切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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