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
何进眸子大瞪含怒呵斥道,“此事与某有何关系?”
袁隗指了指门外,说道:“刘牧兼行执金吾,不出年关家兄必然被撤职,明年便有新的执金吾赴任,听说是蔡邕的舅舅袁滂,难道大将军想要坐以待毙吗?”
何进眸子愈发冷厉,道:“这你都知晓?”
“大将军。”
“太小觑袁氏了。”
袁隗颇为自得道:“若我等不联合,必被宗室所克。”
“罢了。”
何进砰的一声,将漆碗砸在案几上,寒声道:“皇甫嵩既然已经为左车骑将军,还不若再推他一把,你想要从诏狱中带出董仲颖,一个袁本初不够。”
“立储。”
袁隗起身作揖一拜道:“若大将军应下,且协助某请诏天子,汝南袁氏必定推动立储之事,并扶持皇子辩,还帮助大将军游说弘农杨氏以及朝中各大士卿。”
“当真?”
何进心中一喜。
若是推动立储,他的地位便愈发稳固。
刘辩上位登基他更是大汉国舅,普天之下谁人可比?纵是袁隗等人见面都要矮三分。
“君子之诺。”
袁隗深吸了口气,说道:“不过,立储之后,大将军要协助公路成为河南尹,毕竟兄长退下,某老矣,袁氏朝中不能只留袁基一人。”
“可。”
何进挥手应下。
若刘辩为储君,区区一个河南尹根本不在话下。
一番密谈之下。
好似整个大汉的局势,都掌握在何进与袁隗的手中。
殊不知,这些对话早已被庭院中竖起耳朵的女婢偷偷记下,并悄悄传入宫中。
“陛下。”
长秋殿外,蹇硕恭敬作揖。
“何事?”
刘宏缓步朝着嘉德殿走去。
今日与刘牧谈话,有所得,又有些失望。
毫无疑问,陈国赚取的钱财不少,可他却得不到一分。
因为贩卖货物的收益全部用于供养百姓和购买粮食,所以他只能尝试推行互市,看看所谓的‘怀柔之政’是否可行。
“直指密报。”
蹇硕不动声色道:“监察公子牧的人被发现了,并且袁隗再度相邀大将军,谈定推动立储之事,从狱中捞出董仲颖,参与凉州平叛。”
“终究是屠夫。”
“人蠢的够可以。”
刘宏极为失望道:“朕就算再不喜辩儿,那也是皇长子,朝中士卿岂敢改祖宗之法,谈立储必定首推辩儿啊。”
蹇硕垂着头,神情有些阴郁。
他所禀两件事,刘宏却对刘牧避而不谈。
显然,是要他撤回绣衣直指,并且不得再擅自监察啊。
由此可见,天子对于宗王的信任。
“对了。”
刘宏停下脚步,沉声道:“他们首选谁领军?”
“皇甫将军。”
蹇硕连忙回道。
“呵。”
刘宏轻笑一声。
皇甫嵩,是他为帝时所征。
一生为人爱慎尽勤,忧国扶民,德布天下。
恐怕,这也是何进与袁隗首推此人的原因,不会干涉其他人的利益。
对于立储。
刘宏向来不怎么上心。
对何皇后鸩杀王美人有之,更多的是不喜刘辩怯懦。
为天子者,必须要镇得住满朝公卿,不然就是士族的傀儡,显然刘辩没有统御天下的才能。
他不惜提拔何进为大将军。
何尝没有将刘辩视为储君的想法,借外戚之力匡扶大汉。
但,何进这个屠夫,竟然没有联盟宗亲,还和袁隗这等人搅合在一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迈入嘉德殿。
刘宏目光落在跽坐之人的身上。
“罪臣,拜见陛下。”
卢植肃然恭敬地长拜道。
“免了。”
刘宏沉声道:“卢卿,心中可怨朕?”
“不敢。”
“臣迁延有罪。”
卢植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