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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重生,皇叔他独得恩宠前文+后续

一朵高贵的棉花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手握剑,一手撑伞。杀伐暴戾和温柔爱护,明明是全然不同的,却诡异的融于轩辕凤燃一人身上。轩辕凤燃不怒反笑,“本王撑伞赏雪,不行吗?”顾七绝一时气结,冷然道:“既是赏雪,凤燃王该到藏书阁上,帝都雪景,尽在眼中。”“本王觉得此处风景独好。”轩辕凤燃笑得理直气壮。顾七绝颇咬牙切齿,“凤燃王这伞,撑得未免太倾斜了吧?”阿宝仰眸盯着自家皇叔,只见他笑意森森,“拜禽兽所赐,本王重伤未愈,手上无力得很,握不住伞。”顾七绝:“…………”要不是太痛,阿宝差点笑出声。她抬眸望着相对而立的轩辕凤燃和顾七绝,看似平静的对峙下,实则暗潮涌动。而顾七绝看向轩辕凤燃,人屠王黑眸含笑,却寒如冰渊。这一柄伞,始终遮在阿宝头顶。雪一直落,却再未有一片雪花落在阿宝身上。...

主角:轩辕凤燃阿宝   更新:2024-12-26 14: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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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轩辕凤燃阿宝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帝重生,皇叔他独得恩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朵高贵的棉花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手握剑,一手撑伞。杀伐暴戾和温柔爱护,明明是全然不同的,却诡异的融于轩辕凤燃一人身上。轩辕凤燃不怒反笑,“本王撑伞赏雪,不行吗?”顾七绝一时气结,冷然道:“既是赏雪,凤燃王该到藏书阁上,帝都雪景,尽在眼中。”“本王觉得此处风景独好。”轩辕凤燃笑得理直气壮。顾七绝颇咬牙切齿,“凤燃王这伞,撑得未免太倾斜了吧?”阿宝仰眸盯着自家皇叔,只见他笑意森森,“拜禽兽所赐,本王重伤未愈,手上无力得很,握不住伞。”顾七绝:“…………”要不是太痛,阿宝差点笑出声。她抬眸望着相对而立的轩辕凤燃和顾七绝,看似平静的对峙下,实则暗潮涌动。而顾七绝看向轩辕凤燃,人屠王黑眸含笑,却寒如冰渊。这一柄伞,始终遮在阿宝头顶。雪一直落,却再未有一片雪花落在阿宝身上。...

《女帝重生,皇叔他独得恩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一手握剑,一手撑伞。

杀伐暴戾和温柔爱护,明明是全然不同的,却诡异的融于轩辕凤燃一人身上。

轩辕凤燃不怒反笑,“本王撑伞赏雪,不行吗?”

顾七绝一时气结,冷然道:“既是赏雪,凤燃王该到藏书阁上,帝都雪景,尽在眼中。”

“本王觉得此处风景独好。”轩辕凤燃笑得理直气壮。

顾七绝颇咬牙切齿,“凤燃王这伞,撑得未免太倾斜了吧?”

阿宝仰眸盯着自家皇叔,只见他笑意森森,“拜禽兽所赐,本王重伤未愈,手上无力得很,握不住伞。”

顾七绝:“…………”

要不是太痛,阿宝差点笑出声。

她抬眸望着相对而立的轩辕凤燃和顾七绝,看似平静的对峙下,实则暗潮涌动。

而顾七绝看向轩辕凤燃,人屠王黑眸含笑,却寒如冰渊。

这一柄伞,始终遮在阿宝头顶。

雪一直落,却再未有一片雪花落在阿宝身上。

终于,天色渐晚,六个时辰也到了。

阿宝刚拽着轩辕凤燃的手站起来,便被他用狐裘披风裹得紧紧的,活像只化了人形的毛绒绒团子。

她幼时被罚跪,膝盖落了旧疾,每到寒冬风雪天便隐隐作痛。

这一跪六个时辰,直接把她膝盖的痛意逼到了顶峰。

阿宝的膝盖痛得几乎站不住。

偏偏此时,顾七绝撤走了他的西狱虎卫。

原本被西狱虎卫挡在东院远处的裴归尘,匆匆赶来。

当然,还有早被轩辕凤燃喊来的张老太医。

阿宝靠在轩辕凤燃胸前,忍着痛,“我累,不想见裴归尘。”

裴归尘匆忙赶到时,却只碰到了阿宝的衣袖。

而后,阿宝的一片袖角从他指尖滑走。

裴归尘猛地顿住,他眼睁睁看着阿宝被轩辕凤燃抱在怀中,径直回了东院。

眼看着东院门要关上,他忍不住抬步跟进了院内,甚至一路跟着进了屋。

屋内火盆燃得很旺,很暖和。

赶来的张老太医,正坐在床沿边替阿宝把脉敷药。

无人出声,裴归尘便也安静等在一旁。

安静许久之后,轩辕凤燃问,“伤得多重?”

老太医松了口气,“不碍事,老夫开几服活血化瘀的药贴请公主殿下敷上,再辅以推拿,不出三日便能恢复如常。”

阿宝像只受伤的小兽,伸手讨好的挠了挠轩辕凤燃的手背。

“没事的,没事的。”你别担心。

西狱是在老皇帝手里握着的,老皇帝罚她跪那特制的铁砧板,便是知道痛是极痛的,却又不会真伤到她底子。

但她却发觉,轩辕凤燃早就不笑了。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

手里倒是忙忙碌碌,先照着老太医的叮嘱,替他热敷药贴,又跟着老太医学推拿。

动作笨拙得像个小孩子,却又极认真。

只是,无论阿宝怎么喊他,他都闷着不言不语。

阿宝有好多心里话想和他说,但裴归尘一袭白衣站在茶桌边,不远不近,安静望着她,叫她无法继续忽视。

半个时辰后,老太医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阿宝是真的累,没精力装出那一副情深似海,陪裴归尘做戏。

她干脆道:“我没事的,裴哥哥别担心,你那剑伤未愈,还是回西院好好歇息吧。待我好些,我再去瞧你。”

然而话音未落,她的手被裴归尘握住了。

阿宝愕然。

只听裴归尘心疼道:“殿下万金之躯,何苦为了替归尘要到正夫之位而触怒龙颜呢?”

阿宝茫然:“啊?”

裴归尘本就俊逸出尘,心疼她,心疼得眼尾泛红,叫人怜惜。


“半个月后的大选题目,打听到了吗?”

突然被提问,苏公公仔细回想了一番,才回道:“打听到了。是公主殿下亲自出的题目,命参选的各世家子弟送上她最喜欢的东西。”

顿了顿,苏公公问,“公子,是否要打听殿下的答案?”

帝阳公主最喜欢的东西?答案已被公主殿下亲自写出,卷轴此刻正放置于御极殿内的“宁静致远”匾后。

裴归尘哑声道,“不必。”

他知道阿宝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与此同时,东院屋内。

阿宝盘腿坐在矮榻,双手捧脸,“皇叔,好吃嘛?”

刚才两人那一通胡闹,面已经坨了。

但青菜脆爽,骨头汤炖得发白,香而不腻,是好吃的。

“还行吧。”轩辕凤燃懒洋洋道。

“那好吧~”阿宝握拳,“我下次继续努力哦!”

下次?轩辕凤燃拿筷子的手一顿,这小姑娘是同他约定,明年依旧为他庆贺生辰吗?

他喉咙微动,黑眸一沉,“伸右手。”

“啊?”阿宝茫然不解,但还是乖乖伸出了右手。

轩辕凤燃打开桌底的小药箱,拿了一瓶写着烫伤膏的药。

烫伤膏散发出草药味,和一抹淡淡的黑檀香。

阿宝蓦地想起,从前在轩辕凤燃身上闻到的,也是它。

她盯着他的手,骨节修长而凌厉,为她抹药的动作却轻柔。

她想,面具之后的皇叔其实很像这黑檀香,沉谧而幽深,所以她此刻格外欢喜,又靠近了皇叔一点点。

但,如此温馨的场景却被苏公公那鸭嗓破坏了。

“公主殿下,慧敏长公主在贵妃娘娘殿内,贵妃娘娘请殿下您过去叙话。”

阿宝攥住轩辕凤燃的手,依依不舍,“皇叔你把面好好吃光,我去去就回哦~”还有惊喜呢!

轩辕凤燃剑眉微蹙,颇嫌弃的抽回了手,“赶紧走。”

阿宝却一步三回头,半晌才出了太医署东院。

她的眷念太明显,连笑意都忘了藏,被苏公公尽数看在眼里。

“老奴许久未见殿下笑颜了。”苏公公好奇打探,“殿下您何事如此高兴呀?”

阿宝沉沉扫了苏公公一眼,笑得愈加意味深长。

苏公公犯憷,心底直打鼓。

金顶华盖的皇太女软轿仪仗穿行于巍峨雄伟的宫墙之中,厚厚积雪映照着落日余晖,落在阿宝眼中。

大半个月了,她和谢无碍总是秘信往来,终于等来谢无碍陪着他母亲慧敏长公主进宫请安。

他们姐弟借此机会相见,商量些事,也不算太惹眼。

仪仗浩浩荡荡,进了关雎宫。

阿宝下轿,抬眸,看向关雎宫的高高房檐。

“谢无碍,你给我下来。”

话音未落,扎着高马尾的俊俏少年郎从屋檐掠下,直冲到阿宝面前,笑得爽朗。

“皇姐你怎知是我?”

“自然是因为,你皇姐我聪明呀!”

阿宝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眉眼俊俏,手执银枪,英姿飒爽。

但只有她知道,再过三年,也就是她登基那一年,雄心壮志,欲建功立业的少年,领兵出征西塞蛮敌,却在开战前,死于敌国刺客暗杀。

她看着皇姑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百年谢府,一朝崩丧。

但直到她死,才知,刺客是裴归尘的死士假扮。

阿宝不笨,很快便明白其中关窍。

谢无碍是冠军侯和长公主的独子,是她的表弟,他们姐弟俩从小便要好,在她死后,谢无碍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裴归尘自立为帝,篡夺轩辕家的江山。

而冠军侯谢家掌管着西境军,足够阻止裴归尘。


“各取所需,因此,公主会选微臣。”

话落,软轿纱帘的周遭,陷入一片寂静。

帝都的冬日总是雪落不停,哪怕是兴师动众的热闹赏梅宴,也不例外。

漫天冬雪纷纷扬扬落下,阿宝从纱帘伸出手,接了雪。

凉意沁骨,她格外清醒。

宣长渡到底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温和,忠诚,坦率。

前世,宣长渡并未大胆前来拦她仪仗。

她和这位宣世子的初次见面,是在赏梅宴上。

毕竟有裴归尘那样玉骨冰姿的谪仙人,甚至连那时候被她警惕戒备的轩辕凤燃亦是风流潇洒,风华惊艳。

论容貌,宣世子并无格外优越之处。

因而,在宴上,她对宣世子宣长渡并无特别在意。

前世她选了宣长渡入东宫为侧夫,确实只是看中了宣长渡身后的平越王府,也就是楚越水师。

阿宝纳闷。

这段时日,她忙着接近轩辕凤燃,又忙着和裴归尘做戏。

难道宣长渡出了什么变故?因而跑来自请落选?

软轿里,阿宝好奇询问,“宣世子这是,有心上人了吗?”

宣长渡恭敬答:“微臣,并无心上人。”

阿宝半信半疑,“既无衷情之人,为何不愿入东宫?宣世子难道不知,这是平越王府踏入帝都世家行列的,最好机会?”

前世,宣长渡在他们成婚当日,也曾一字一句向她分析了平越王府的优劣势,并发誓效忠她。

她答应了他,两人便结成了盟友,合作也算愉快。

宣长渡自知作为世子,为平越王府的百年将来,他必须牺牲。

起先他是愿意的。

但和裴归尘的一番秉烛夜谈,却叫他生出了别的念头。

宣长渡再次作揖,格外认真的解释道:“公主殿下,微臣自幼读四书五经,古籍经典,学先圣之道。”

“但只要进了宫,之后再如何,却也只是困在后宫的宣氏。”

“微臣还是想,入朝堂,尽绵薄之力,为民请命,建功立业,在青史上留下宣长渡之名。”

阿宝心弦震颤,颇为惊诧。

宣长渡所言,其实她很是理解。

在今年之前,她前头有五位皇兄,他们的生母更是个个出自世家豪族,那些大启最重要的漕运,矿石,米粮布匹,骆驼骏马,香料琉璃,等等,总占着一样。

而她的生母温贵妃母家,却只是白鹿书院的小小温家。

她生是女身,本无权争夺帝座。老皇帝因此放心的宠爱她,老皇帝甚至给了她一个煊赫的帝阳公主封号。

但自小,老皇帝却是按照娇惯闺阁女儿家的法子,在养她。

奈何天意作弄,皇子夺储,人祸不断。

末了,却是她成了东宫储君。

进而,引出了一个说大不大,说烦却很烦的问题。

世家豪族,高门显贵,一直以来,对待儿女的教养,便不同。

女儿,费尽心思培养成德言工容,诗词书画,样样出色的淑女。世家期待着这些女儿们将来某日入选帝王后宫,成为妃嫔,诞育皇子,甚至争一争那国母之位,储君之位。

嫡系子弟,或入四大书院,读四书五经,古籍经典;或入边疆校场,历练武功身手,兵家阵法。

将来,他们是要承袭家门荣耀,延续家族后嗣的。

但偏偏,世家百官要迎的,是女帝。

被寄予家族厚望的这些嫡系子弟,没办法再像往常一般入朝堂,赴疆场,而是必须接过他们姊妹的担子,进宫。

阿宝都可以想象到,诸豪族家主,得多郁闷。


阿宝在轩辕凤燃怀里仰着头,趁此良机,撒娇蛊惑道:“既然小皇叔喜欢,那,那枚银黑玉戒,小皇叔戴嘛?”

银黑玉戒正藏在轩辕凤燃的袖中,沉甸甸的。

他几乎要问,小阿宝你知这玉戒的无名尺寸,是何意思吗?

突然,宫城内响起了打更锣声,已近卯时。

这一整夜,小姑娘紧绷着心神,从血淋淋的刀尖走过。

天都快亮了,她得赶紧好好睡上一觉。

轩辕凤燃拦腰将怀中人抱起,阿宝下示意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靠着他胸膛低声惊呼。

“凤燃皇叔?!”

话音未落,她已被轩辕凤燃摁进了床榻。

而轩辕凤燃抬手扬起绒被,将她和他一道盖得严严实实。

他哑声哄着她,“睡吧,不管何事,明日再说。”

但阿宝睡不着。

她的脾性是追根究底,行事作风更是精益求精,追求完美。

今夜这一出,她筹谋良久。

久经大案的顾七绝没看透她,她甚至骗过了老皇帝,但轩辕凤燃却对她的安排,了若指掌。

哪怕只是为了下次做得更好,她也必要问明白的。

“凤燃皇叔,你怎知,我今晚有谋划的?”

阿宝郁闷,“你是如何一眼瞧出,我谋划里的破绽的哦?”

躺在她身侧的轩辕凤燃,突然转过身,沉默盯了她眼睛许久,末了,指腹抚过她的眉睫。

“小阿宝,你每回动杀念,眉睫总是很轻很轻地往上挑。”

阿宝震愕。

只是因为,她的眉睫往上挑?

这小动作,就连她自己没发觉,但轩辕凤燃竟如此清楚?!

她愕然愣住,久久缓不过神来,而轩辕凤燃大手一揽,稳稳将她揽入他的怀中。

头顶很快传来轩辕凤燃哼起的歌谣,调子格外舒快。

阿宝知道轩辕凤燃故意在哄她睡觉,她不想睡的,她还有许多一律要他解答,但他的嗓音低沉,仿佛带有魔力。

被窝里暖得很,身侧传来轩辕凤燃这个大男人的暖意体温。

渐渐的,阿宝紧绷的心弦一放松,便被困意席卷。

浑浑噩噩的,她陷入了一场黑梦。

那是前世她登基那一年,在太极殿那方帝座上,她坐得很不稳当。特别是,当各疆藩王准备就任,远离帝都朝堂的掌控时。

裴归尘劝她杀掉轩辕凤燃,而她,确实也动了念头。

鸩杀轩辕凤燃,永除后患。

那一晚恰是中秋团圆夜,满天繁星,圆月高悬。

她借着皇族家宴的名头,设了死局,邀皇叔轩辕凤燃入宫。

那时,她和轩辕凤燃已许久未见。

两人在满堂花醉里,相对而坐,却无多少话可说。

倒是久未入宫的轩辕凤燃,望着圆月清辉下的繁花似锦,问她还记不记得,他们年幼时在宫里玩捉迷藏,荡秋千,放风筝?

在这场梦里,重回前世的当时,阿宝陡然发觉了一些自己曾未注意的。

比如,轩辕凤燃问她时,眼眸装了太多复杂思绪。

就好像,他知道她要杀他。

觥筹交错间,她亲自替他斟酒,那白瓷酒壶是裴归尘特制的,裴归尘亦教了她如何将真正的桂花酿和毒酒,互相调换。

她亲手端了鸩酒给他,言笑晏晏。

凤燃皇叔,过几日您便要启程前往北疆了,侄女以这一杯桂花酿,为您践行。

轩辕凤燃接过了酒杯。

沉默良久后,他笑着问她,小阿宝当真要皇叔饮这一杯?

她眼眸微暗,沉默了一瞬。

但也就只是一瞬,随即,她抿唇轻笑着回答。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

阿宝上前恭敬地行了宫礼,搀住下轿的老皇帝。

老皇帝却只余光扫了一眼愁云惨雾的西院,转身进了太医署的后院藏书楼。

藏书楼有五层高,站在最顶层,整座太医署便一览无余。

宫人们送上茶具,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阿宝捉摸不准老皇帝此行的意思,只好安静地煮上了红参茶,炉火烧得旺盛,山泉很快煮开,参香雅淡。

老皇帝突然问,“你这几日,似乎很亲近你凤燃小皇叔。”

被册封为储君的那一日,温贵妃曾对阿宝说,“从今往后,直到你父皇薨逝,整座宫城都是你父皇的耳目。”

其中真义,阿宝算是亲眼见识了一把。

她那日从西狱救走轩辕凤燃,大动干戈,顾七绝大概早就暗中向老皇帝告了状。

这几日留在太医署照看轩辕凤燃,必定早也有人一五一十写成秘信,放在了老皇帝的御案前。

她不查轩辕凤燃和刺客的关系,还端汤侍药,掏心掏肺。

老皇帝登基的手段不光彩,前面五个皇子又尽数起兵谋反,他疑心她和轩辕凤燃勾结,想早点送他上西天,也不奇怪。

阿宝重重跪下,请罪道:“父皇,儿臣擅做主张,请您责罚!”

老皇帝目如弯刀,似笑非笑的,“哦?你擅做了什么?”

“儿臣看过近二十年来的北疆军政述要,杀了凤燃皇叔,北疆六十万铁骑还会再造出另一个人屠王。”

“杀,不如降。”

“但儿臣又想起父皇的过往教诲——治人,亦是治心。”伏跪在地,阿宝的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凤燃皇叔在战场十年,杀人无数,心智异乎常人的坚韧。”

“因而,欲降服凤燃皇叔,必要先攻破皇叔的心房。”

老皇帝眸光暗闪,“……继续说下去。”

“刺杀案,正好给了儿臣机会。”阿宝紧张得快忘了呼吸,接下来的话,她是从裴归尘身上得到的灵感。

“控制一个人的心,最好是用爱。”

“儿臣想让凤燃皇叔爱上儿臣,再利用凤燃皇叔,间接掌控北疆的铁骑。”

午后的日光明明很暖,窗台的厚厚积雪却始终未融化。

阿宝谦卑的低着头,只看得到不远处,滚水从炉子里溢了出来,滋滋滋,浇熄了炭火。

藏书楼死寂了很久。

老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朕的好女儿!”

阿宝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这关算是过了。

以后她再接近轩辕凤燃,便算是奉旨撩皇叔,也就无需刻意避着旁人。

老皇帝政务繁忙,拨空来训诫皇太女,却得到意外惊喜。

于是想起来身为父皇,该关心一下女儿的终身大事,便问,“那裴家的裴归尘,你有何打算?”

“裴归尘对儿臣有救命之恩。”阿宝佯装小女儿的羞赧,“父皇,儿臣想,收他进东宫。”

老皇帝对阿宝的回答甚是满意。

女儿的所有心思都被他所掌控,他笑得眼角堆满褶子,“好,你既喜欢他,想收便收了。”

阿宝跪地磕头,谢恩。

老皇帝也不多留,随即满意的摆驾回宫。

阿宝揉着跪疼的膝盖,起身欲下楼,余光却扫到一道残影。

她迅速前追,那残影却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她眼前,只留下了一枚匆忙间掉下的玉扣。

阿宝俯身捡起,摊在掌心细细打量,玉是极好的,纯净通透,连玉扣的坠子都是万里挑一的玄色天蚕丝。

大启一直有佩戴玉扣祈求平安,祛邪避难的俗法。但做工如此精致,用料如此豪奢的玉扣,它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贵。

她摸着带暖意的玉扣,心里却冷,所以适才偷听的残影是谁?难道是裴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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