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砚清似是未听见,似是听见了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应。
便叫她这话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没有丝毫应答。
她未觉失落,出了机场,整个人还沉浸在见到他的喜悦中。
机场外停着一辆SUV,待江时亦上了车,助理兼徒弟方拉开车门,让师父先进去。
随后章青青和男同学,跟傅老师身边的助理打了声招呼,已经乘坐机场大巴先回了学校。
只留下江时亦开着自己的车,出了机场,沿着机场路,缓慢向前爬行。
这辈子没开过这么慢的车,只为了能跟他多待一会儿。毕竟下次一同乘车,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强忍住了从后视镜频繁偷窥他的冲动,但听见助理的惊诧从后来传来:
“我没想到学生会开车。”
而且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实不像热衷于冒险、追求新鲜事物的弄潮儿。
江时亦以为助理是怀疑自己有没有驾照,便说:“我才过了十八岁生日。”
助理意味深长地“奥”了一声,笑道:“后生可畏啊。”
江时亦忍不住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傅砚清——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街灯亮起,将他身上的大衣映衬得五光十色。
收回目光,继续心无旁骛地开车。醒神的工夫,只觉掌心都被汗水洇湿了,黏黏腻腻。
助理同她闲话:“同学叫什么名字?”
“江时亦。”她报了自己名字,又问:“先生贵姓?”
助理兼傅砚清的徒弟答道:“游宴平。”
随后又与她闲聊道:“江同学是学什么行当的?”
“我的专业不是表演系,是音乐学。”江时亦答。
游宴平坐在后面,瞧着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大抵是在拿驾照前就摸过车的。
佩服之余,又多同她闲聊了两句:
“以后可有想过从事哪个行当?”
“京剧的门槛太高,每年毕业的学生有几万,但真正能被选拔到京剧院的,屈指可数。”江时亦说:
“以后我没有从事这个行业的打算。”
“哦?”游宴平显然有些意外,却也来了兴趣,“那你为什么要学呢?”
他虽近年都陪着师父在国外,却也对国内的高考制度略有耳闻。
除去真心喜欢艺术的,也有些孩子文化课不过关,恰逢家境殷实,父母便会为她选择艺考生的道路。
看这小姑娘虽没有暴发户的气质,但满身贵气,想必此刻驾驶的豪车就是她自己家的。
江时亦会心一笑:“因为热爱呢。”
“也是。”游宴平嗐了一声,“要不怎么开玩笑都说穷学律师,富学考古。”
能全凭自己喜好来选择专业,而不是考虑这个专业的发展前景,将来是不是好就业、受人尊重、赚钱多......想必这姑娘的家境,果然跟自己猜测无二。
“平时都喜欢听什么戏?”
江时亦才想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先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随后在夜风中,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傅砚清,才轻巧又庄重道:“我只听傅老师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