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大醉后写下的和离书。
字里行间,潦草而决绝,最后,他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鲜红的手印。纸面上那一抹血色,如今看起来,格外刺眼。
那一晚,他满身酒气地站在我面前,眼神里带着执念与狂热,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要与你和离,去接阿曦回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几分急切,仿佛怕错过了她,就再也无法弥补。
而我当时,又在想什么呢?不过是怔怔地看着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告诉自己,他一定是醉得不轻,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低头捡起那张纸,哽咽着对他说:“你醉了,等你酒醒再说吧。”
第二日,谢玄酒醒后,依旧温和有礼地对待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再提起赵曦。我天真地以为,那不过是一场误会,我们的未来,还会有很长的路可以一起走。
可如今回想,那时的自己,单纯得可笑。
我以为有朝夕相处的温情,便能弥补他心中的缺失;却没看清,我们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从未真正将我放在心上。
现在,那一幕恍若昨日,我轻轻叹了口气,将它重新放回匣底,盖上盖子。
这段婚姻,终究是一场荒唐的错局,我不该再执着了。
不过,也算万幸。当年的我没有将这张纸撕毁,如今却派上了用场。只需交到官府,我们便能一别两宽,各走各路了。
3
谢玄带着赵曦再次踏入我院时,我正坐在堂中,低头清点我的嫁妆。
那一年嫁给谢玄,我的嫁妆足足装了十八抬,浩浩荡荡地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引得满城艳羡。头一抬,是整整一箱沉甸甸的黄金元宝,灿若烈日;第二抬,是苏绣织成的百鸟朝凤锦被,针脚细密,绣工巧夺天工;第三抬,是南洋进贡的珍珠首饰,颗颗圆润如月华。剩下的十五抬,装满了名人字画、珍奇田契,以及价值连城的瓷器珠宝。那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