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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贱,我发癫,重生归来我是天!谢云舒陆知行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小白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云舒也不和他急,只是又从包里翻出那张工厂写的开除信:“谢云舒同志因为患有精神方面疾病,被包装厂开除。”她念完这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厂长:“明明有误诊证明,李厂长却还要用这个理由给我定罪,这不就是污蔑吗?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也不要紧,我会去工会如实反映情况,要是再没人管,我就坐火车去京北反映情况!我就不信咱们国家就没人给我一个说法了!”李厂长怎么也没想到谢云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开除说是合理合规,可要是真闹到工会,查下来他作为厂长第一个要倒霉!要知道,他可禁不住查呀......可是这岗位怎么可能再还回去......“谢同志,你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大家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何必闹得这么僵?我记得你父亲可是一个好同志呀!”李厂长眼...

主角:谢云舒陆知行   更新:2024-11-16 1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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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舒陆知行的其他类型小说《你犯贱,我发癫,重生归来我是天!谢云舒陆知行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小白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云舒也不和他急,只是又从包里翻出那张工厂写的开除信:“谢云舒同志因为患有精神方面疾病,被包装厂开除。”她念完这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厂长:“明明有误诊证明,李厂长却还要用这个理由给我定罪,这不就是污蔑吗?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也不要紧,我会去工会如实反映情况,要是再没人管,我就坐火车去京北反映情况!我就不信咱们国家就没人给我一个说法了!”李厂长怎么也没想到谢云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开除说是合理合规,可要是真闹到工会,查下来他作为厂长第一个要倒霉!要知道,他可禁不住查呀......可是这岗位怎么可能再还回去......“谢同志,你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大家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何必闹得这么僵?我记得你父亲可是一个好同志呀!”李厂长眼...

《你犯贱,我发癫,重生归来我是天!谢云舒陆知行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谢云舒也不和他急,只是又从包里翻出那张工厂写的开除信:“谢云舒同志因为患有精神方面疾病,被包装厂开除。”

她念完这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厂长:“明明有误诊证明,李厂长却还要用这个理由给我定罪,这不就是污蔑吗?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也不要紧,我会去工会如实反映情况,要是再没人管,我就坐火车去京北反映情况!我就不信咱们国家就没人给我一个说法了!”

李厂长怎么也没想到谢云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开除说是合理合规,可要是真闹到工会,查下来他作为厂长第一个要倒霉!要知道,他可禁不住查呀......

可是这岗位怎么可能再还回去......

“谢同志,你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大家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何必闹得这么僵?我记得你父亲可是一个好同志呀!”

李厂长眼珠子转了转,知道硬的不行便来软的:“你看这样行不,如果工厂再有多余的岗位出来,我优先安排你!”

谢云舒当然听出来这是权宜之计,等着工厂多出来岗位,她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包装厂的效益本来就不怎么好,很多四十来岁的工人只能提前退下来让给孩子接班。

她要是真等,那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

“岗位我可以不要,但是我要求补偿。”谢云舒终于说出来今天的目的,她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钱:“这是我爸爸用命换来的岗位,你们就这么用莫须有的名义把我开除,就算是闹到工会我也是占理的!一个月工资是三十三块钱,一年是三百九十六块钱,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最少还能干二十年!”

“加上平时的奖金啥的,我也不多要,一共补偿给我六千块钱就行!工作就让给新同志去干,我保证不再去上访!”

李厂长被她的狮子大张口惊呆了,他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不可能!谢云舒你也太能想了,知不知道六千块钱是多少钱呀!不可能,最多给你补偿一千块钱!”

一百块钱都够一家人吃上一年大米饭了,她竟然张口就要六千块钱!开什么玩笑!

谢云舒老神在在:“既然没得谈,那就去找工会谈,要是工会说应该补偿我一千块钱,那我就认一千块钱。”

她只所以这么笃定李厂长不敢去工会,那是因为她知道一年后国家反贪大排查,第一个被抓进去的就是这个李厂子,他一个小包装厂子竟然贪污受贿了整整八万块钱!怪不得包装厂的效益不好,有这样的蛀虫能好吗?

心里有鬼,李厂子是肯定不敢去和自己去工会对持的。哪怕闹到工会,可能她顶多拿到一千多块钱的赔偿金。

果然,李厂子深吸一口气:“六千块钱太多了,这样我代表工厂给你四千块钱,这也是看在老谢的面子上,要不然......”

谢云舒含笑着看他:“五千块钱,再少就去工会谈。”

这个死丫头真是油盐不进!李厂长有些恼羞成怒,但他也确实怕谢云舒闹到工会,上面派人过来调查,最后只好妥协了:“行,我去给你批这个赔偿金!谢云舒,先说好了,拿到钱这包装厂以后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是当然。”谢云舒点点头,这个工作是爸爸留下来的,她只是生气以这种方式失去,但并不是真的很想在这里上班。

包装厂的工作其实很累,而且工资也不高,人家服装厂钢铁厂一个月都能拿到五六十块钱!而且包装厂不过是因为国营单位才能一直经营下去罢了,等到九十年代国企改革,下岗潮来的时候。

包装厂是第一批宣布破产的国企,而这些工人也都下了岗。

一个过不了几年就要下岗的低工资,倒还不如直接换几千块钱来得实惠。

从包装厂出来,谢云舒心情还算不错,她想了想骑上自行车才往家里赶去。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她被关进医院,又丢了工作的事情。

上辈子,知道自己被陆知行关到医院,懦弱好脾气了一辈子的妈妈差点没找陆知行拼命。还有弟弟才刚上高中,连课也不上来,要来给她撑腰。

可恨她那个时候满心都是陆知行,死活不肯离婚硬是吊着一口气和他过下去,也让妈妈和弟弟失望极了,他们怕闹得太僵反而影响她的生活,硬生生憋下了这口气!

可是现在这口气,她是憋不了一点!

谢云舒娘家住在海城长宁街的一个筒子楼里,一条长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独立房间,其中谢家住在一楼,是一个大小套间,紧靠着公共用水池,阴暗潮湿......

门上钉着106的牌子,谢云舒眼睛有些发酸,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才轻轻敲门:“妈,我是云舒。”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掺杂着白发的中年妇女站在门里,她眼眶通红看见谢云舒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云舒,是云舒回来了!进来,快点进来!让妈看看你......”

重隔十年她才见到自己的母亲,谢云舒无论怎么忍,也憋不住心底极度悲伤的情绪,她如受伤的小兽一般抱住妈妈泣不成声:“妈,我想你了......”

“我的云舒受委屈了!受委屈了!不哭,不哭哈......”李芬兰轻轻拍着谢云舒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轻语:“囡囡乖哦,妈妈在呢!”

谢云舒紧紧咬住下嘴唇,一直尝到丝丝血腥味才忍住了崩溃大哭的情绪,她直起身子,难过自责的开口:“妈,对不起,我把爸爸的工作丢了。”

那是爸爸拿命换回来的工作,她在包装厂的工作服妈妈都会帮她洗得干干净净,不止一次嘱咐她要好好工作,不能丢爸爸的脸。

可是现在,她被开除了。

李芬兰摇摇头,拉着她的手从外间凳子上坐下,然后转身进了内屋,再出来手里拿着三百块钱:“云舒,这钱你拿着,陆知行对你不好,你要对自己好点啊!”

一句话谢云舒又想哭。




天刚刚暗下来,谢云舒就骑着崭新的三轮车从批发市场回来了,里面放得满满当当。

“妈,你出来帮我搬搬东西!”她喊了一嗓子,大冷的天额头上硬是出了一头汗,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带着笑意。

对门住的张阿婆探出头来,见到这一三轮车东西惊呆了:“云舒呀,你这是搞什么哟!买了这么多东西给你妈妈,要坏掉的啦!”

虽然是冬天,可家里就李芬兰和谢明城母子俩,能吃多少东西?吃不完,可就都浪费了!

谢云舒冲她一笑:“张阿婆,我这是要做了饭拿出去卖的!”

“出去卖饭?你不上班了?”张阿婆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谢云舒丢了工作,听到这话连连劝她:“哎呦,使不得使不得,还是要当工人,才饿不着肚子!”

捧铁饭碗吃饭,是这里每个人根深蒂固的念头,如果谁家是双职工家庭,那更是人人羡慕,连孩子说对象都高人一等。

谢云舒也没解释这么多,她看着瘦弱力气却很大,自己扛起来一袋二十斤的大米,右手拎着几斤猪肉往楼道门里走去:“阿婆,等我做好了饭盛一碗给你吃呀!我做饭可香了!”

筒子楼里住得大部分都是包装厂的工人,还有一部分是来外地的租户,这个时间段正是下班做饭的点,听见谢云舒的话都对视一眼默契的没人说话。

被工厂开除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而且谢云舒的工作还是接她爸爸的班,和拿命换的什么区别?虽然她去工厂闹了一次,厂长把开除改成了自愿放弃工作,但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就是明面上好听!

结果不还是一样吗?没工作了......

大家都是老邻居了,当初为谢云舒打抱不平的人也不少,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真要为她去厂子闹事,也没人敢做,万一他们也跟着丢了工作怎么办?

陆家在海城是大户人家,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工人阶级可不敢惹。

张阿婆听见谢云舒的话,脸上皱纹笑成一朵花:“那我这个老太婆今天晚上有口福喽,你呀晚上早早回去,嫁了人的姑娘可不能经常回娘家吃饭,人家要笑话的!还有听阿婆的话,咱不去卖饭,咱就好好当工人,当工人最光荣!”

老人家观念陈旧,但是真心为她好,谢云舒只是弯着眉眼笑。

“噗嗤!张阿婆,谢云舒可上不成班了!”

推着自行车的林翠萍从外头下班回来,她看了谢云舒一眼,话语里都是幸灾乐祸:“你还不知道吧,她因为打人被工厂开除了!啧啧,这事还是陆医生亲自办的呢!我说谢云舒,你做事也太冲动了,陆医生人家是文化人,海外留学的大学生!你办出这样的事情,我都替你丢人!”

她和谢云舒是同龄人,也在包装厂上班,自然知道谢云舒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陆知行可是海城第一人民医院最出名的主治医生,当初相亲她也有机会的,谁知道陆知行见了谢云舒就点了头......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她远远见过陆知行一眼,开着小轿车过来接人,西装革履好看的就像电影明星,她心里头都快嫉妒死了!谢云舒这个死丫头,命也太好了!

如果当初先去相亲的人是她,说不定陆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

现在好了,谢云舒撒泼惹了陆医生不高兴,连工作都丢了吧?真是活该,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人家陆医生才不是那种只知道看脸的肤浅人呢!

张阿婆愣了一愣,似乎没听清楚:“翠萍丫头,你说什么?”

林翠萍和谢云舒从小都不对付,两个人见面就要吵架,所以张阿婆下意识不相信她的话。

“我说呀,她被包装厂开除了!说不定人家陆医生也不要她了!”林翠萍从小就被谢云舒压一头,自己学习不如她,长相也不如她,偏偏这谢云舒还是个性格泼辣的,她连吵架都吵不过。

现在终于占了上风,林翠萍就更口无遮拦了,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笑。一个被开除的女工,还被丈夫嫌恶,这辈子谢云舒都比不过她!

“不会的......”张阿婆到底年龄大了,听到这样的话惊得踉跄几步差点没站稳。

谢云舒上前一步眼疾手快扶住张阿婆,一双丹凤眼冒出火来:“林翠萍,给我滚屋里头去!”

她发起火来整个人都很有气势,又凶又美,让林翠萍更嫉妒了:“干啥子,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你再说一句,我立马撕烂你的嘴!反正我没工作了可不怕打架,你要是也想丢了工作,就来和我打一架,看看谁怕谁!”谢云舒比林翠萍高半头,别看人瘦弱,打架可从来没输过。

林翠萍咬住嘴,气得不行,可到底不敢真的和谢云舒打起来。这个死丫头从小打架就狠得要命,小时候她还被撕掉过一块头发呢!

在外头洗菜的几个邻居也都纷纷开口缓和气氛:“行了,都少说两句,马上该吃饭了!”

“翠萍你赶紧上楼做饭去吧,一会你爸妈就下工了!”

“云舒,你妈妈还在外头收拾菜呢,还不去帮忙?”

林翠萍气哼哼的扭头进了自己家,临走前还不服气的哼哼一句:“都被开除了,还得意什么?以后早晚要饿死!”

谢云舒半点不让她,叉着腰呸了一句:“林翠萍你再让我听见一句唧唧歪歪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头发都撕下来!”

砰!

林翠萍气恼的关上了门,等着下头没动静了,才敢小声骂出来:“呸呸呸!该死的谢云舒,等陆医生不要你了,我等着你嫁老男人,一天挨三顿揍!看你还敢不敢撕我的头发!”

说着好像头皮真的疼起来,她咬着牙揉了揉头,才开始骂骂咧咧做饭。

楼下张阿婆还一脸迷茫,拉着谢云舒的手不放:“云舒,你给阿婆说,到底咋回事?什么开除不开除?”

谢云舒拉着她的手,把人安安稳稳送到屋里,还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才蹲下来笑道:“阿婆,我好着呢!别听林翠萍胡说八道,你不知道现在卖盒饭可挣钱了!等着我挣了钱,就给我妈买个大彩电,让你天天来我家听越剧,好不好?”




谢云舒也不惯着她,冷哼一声:“周新月你把眼睛睁大一点,这碗可不是我摔的,是你的好哥哥摔的!”

她说话阴阳怪气,周新月立刻红了眼眶,求助的看了一眼陆知行:“知行哥......”

陆知行抿了一下唇:“新月,你先回去。”

刚刚云舒提了离婚二字,确实让他有些乱了思绪,现在再把新月搅进来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但他相信,云舒只是没了工作太过生气,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不相信她会离婚的,结婚一年多的时间,两个人的感情一直不错,他也习惯了家里有这个妻子。而且他也能清清楚楚感受到,云舒对自己的爱意。

她爱他,怎么会舍得和自己离婚?

周新月眼神微闪,温顺的点了点头:“那好,你和嫂子好好聊聊,千万不要因为我发生矛盾!嫂子,知行哥已经很辛苦了,你就不要和他置气了。”

谢云舒讽刺的笑了笑,既然知道因为她会发生矛盾,那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陆知行呢?这天底下,难不成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吗?

周新月站在门口磨磨蹭蹭往后退,还没出院子,外面就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大嗓门的女人:“新月!你快点回去看看吧,你家小伟刚刚在院子摔倒了,膝盖上面的血哗哗直流!哎呦,这么小的孩子看着真疼人!”

“小伟!”周新月惊呼一声,立刻转头看向陆知行,用带着泪光的眼眸求助:“知行哥怎么办?小伟受伤了......”

陆知行眉心一蹙,大步朝外走去:“别急,我去看看!”

周新月信赖的看着他,重重点头:“知行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陆知行走到院子门口才想到谢云舒的存在,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头开口:“新月一个人不行,我先送孩子去医院,咱们的事情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等谢云舒回答,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去,而周新月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谢云舒,一双刚刚还带着可怜的眸子里面,是明晃晃的得意。

谢云舒看着两人离去,那背影谁不得说上一句郎情妾意,无比般配?

她讽刺的笑了笑,不再犹豫转身进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想要和陆知行离婚自然不是她一句话就能去领证,但她现在一分钟也无法忍受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到钱,然后离这对狗男女远远的!

卧室里收拾的很干净,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上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床被子,被单还是绣着鸳鸯的大红色。旁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塑料框镜子和一把木头梳子,再往里就是实木打造的衣橱。

这是她的嫁妆,娘拿了家底给她陪送的,就是怕她高嫁会受委屈!谢云舒眼中一热,忍不住冒出泪花来。

她是单亲家庭,当年父亲在工厂意外出了事,那时她才十六岁,弟弟刚刚十二岁......娘带着她们姐弟这一路走过来很苦,工厂为了照顾她们,就把父亲的工作让她提前接班。

这一干就是五年的时间,可陆知行一句话就把父亲用命换来的工作给弄丢了!

她怎么能不恨,怎么会不恨!

梦中的那种痛苦她仍然记忆犹新,自己没有工作也没有钱,要花一分钱都要向陆知行要,虽然他没说什么,但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也足够她自卑死!

尤其是周新月当上护士长后,更衬得她在两个人面前抬不起头。

每天都在和陆知行大吵大闹,最后连这个家他也很少回来,她真的像一个神经病溺毙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娘家她更是很少回去,不知道得到她这个不孝女死亡的消息,妈妈是不是会难过伤心......

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谢云舒从衣柜下面翻出一沓叠放整整齐齐的钱,这些是结婚后陆知行每个月给她的,一共是一百七十块钱,她放着一直没舍得花。

现在想来,她就是一个大傻子!

又收拾了几件衣服,谢云舒把那张医院开的误诊证明放进去,然后挎着包袱大步走出去。她已经很久没见妈和弟弟了,让陆知行和周新月双宿双飞去吧,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挣钱然后和陆知行离婚!

大梦一场,她已经明白,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有钱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才能高高在上的审视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

不过谢云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包装厂找厂长要一个说法。

梦中她的工作因为‘神经病’被开除,哪怕开了误诊证明,可那工作岗位也被人占了。陆知行不为她出头,她自己去闹了几回,反而更加证实了‘神经病’这个说法。

到最后,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之所以她的工作岗位这么快就没了,是因为包装厂的厂长迫不及待想要把他自己的侄女弄进来!这正式工的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安排人进来就算是厂长也得等机会。

现在她精神失常,陆知行又不会为她出头,这不就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谢云舒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的,她大步流星朝包装厂大门走去,门口的保卫员看见她有些尴尬:“谢云舒,你怎么过来了?你已经被开除了......”

“我今天是来找厂长要个说法的!”谢云舒从包里拿出那张误诊证明,一字一句开口:“我没有病,就算要开除我,也不能用这个理由!”

保卫员和她认识时间挺长了,知道小姑娘也不容易,心一软就把人放进去了,还耐着性子劝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千万别来硬的,到时候还是你不占理呀!”

谢云舒眼中闪过感激,她知道保卫员这话是为自己好,毕竟梦中她大吵大闹不也没得到好结果吗?

不过,这一次不同了,因为她就没打算要回来这个工作。

包装厂办公室,李厂长一手端着大茶缸子一派领导的模样:“谢同志呀,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看看这个事情已经成了定论,我总不能把人家新来的工人赶跑吧?谁让你非要闹来闹去,这带着精神病的头衔,咱们工厂肯定是不能用的。”

谢云舒把误诊证明放在桌子上:“李厂长,这个是误诊。”

李厂长看也不看,不耐烦的摆摆手:“哎呀,我不懂这个,反正这个开除也是有条有理的,没有半点办法的。”

说来说去就是要让谢云舒认命。




海城的冬天如果没有太阳是一片阴冷,可如果出了太阳就暖洋洋的一片。

从家到南郊的工地骑三轮车要半个来小时,谢云舒穿得厚实蹬着车轮子,硬是出了一身汗,等到工地门口的时候,她把帽子和围巾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整个人更显得娇艳几分。

在工地干活的都是大老爷们,有路过的忍不住多看两眼,这灰土乱飞的地方,小姑娘来干嘛?

谢云舒也不怯场,她性格本来就是那种直爽的,当下就对着人露出一个甜笑:“大哥,吃饭吗?五毛钱就能吃饱,有菜有肉,可香了!”

来卖饭的?

穿着蓝灰色棉袄的男人有点犹豫:“太贵了,不吃......”

他今天早晨买了两个大馒头放着,中午喝点热水吃点咸菜就能凑合一顿,海城的东西可贵着呢!五毛钱的饭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也吃不饱,还不如馒头实在。

谢云舒也不急,她手脚麻利掀开菜盆上的盖子,一股肉香味就在空中弥漫开来:“白菜猪肉粉条,一大勺子三毛钱,红烧豆腐一勺子一毛五,米饭馒头都是热的,你吃多少买多少!”

用酱油炖的菜上头飘着一层油水,肥肉相间的五花肉看得人直流口水,烂乎乎的豆腐也红彤彤的,瞧着就是下饭的好菜。

谢云舒又把辣椒油拿出来放他面前:“喜欢吃辣的还可以自己加,辣椒不要钱!”

不要钱?

那男人心动了,他就拿了两个馒头,要是配着油炸的辣椒吃那可真是香死人了!

“那我光要辣椒!”男人从怀里掏出两个凉馒头,看了一眼那肉,咽了咽口水:“就要辣椒,你说的不要钱!”

谢云舒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这生意还没开始做呢,就要先把辣椒油送出去!人都有占小便宜的心理,要是都来白拿她的辣椒油,她不得赔钱?

见谢云舒不说话,那男人脸上也有点窘,他把有些干裂的手往后缩了缩:“是你说辣椒不要钱的,那,那不给就算了......”

男人看着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年纪,棉袄破破烂烂的,还有脏乎乎的棉絮露在外面,脚上是一双很薄的黑布鞋,顶出来半个大拇脚趾头,尤其是那双手裂开的缝里都是黑色的泥巴......

谢云舒长叹一口气,觉着自己大概真不适合做生意,尤其是做劳苦大众的生意,这样的人她还真张不开嘴说些什么难听讽刺的话来。

默默从罐子里挖了一勺子辣椒,她语气也算不上太好:“算了,那你尝尝辣椒好吃不,下次不买菜我辣椒可不给了!”

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给他了辣椒吃,嘴里没味道已经很久了,他厚着脸皮把辣椒抹在已经凉透的馒头上,然后重新放到怀里说了句谢谢就要走。

谢云舒气鼓鼓地把饭菜盖上,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这会得快十二点了,也没见几个人出来,她不会真一点卖不出去,最后灰溜溜回家吧?

做生意这种事,果然想着简单做着难!

“你这一会不走吧?”没想到那拿了辣椒的男人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他看了看谢云舒三轮车上的饭菜:“你带的饭菜看着挺多。”

谢云舒磨磨牙,这人是占便宜没占够?

“卖不完我回家自己吃,反正菜和馒头米饭不白送!”她说完这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工地,心里头凉了半截,光知道工地上干活的人多,谁知道这些工人压根就不出来买饭!

那男人窘迫地挠了挠脏兮兮的头发,抿着唇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着急走,我一会进去问问要买饭的。”

工地上不是都像他一样,一分钱要掰成两分花,这里活累但工资高,要是有热腾腾的饭菜吃,五毛钱也不算高。尤其是那些年轻一点,没老婆孩子的,花钱也舍得。

“哦,那谢谢你了。”说实话,谢云舒没报多大希望,到时候他要领出来一群来白蹭辣椒的,她不得呕死?

等男人从工地大门进去,谢云舒不死心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句:“卖盒饭了,白菜炖肉可香了!米饭馒头都有,五毛钱就能吃饱!”

可惜,工地不允许人随便进,她一个小姑娘进去也不安全,声音再大也没几个人听见。

谢云舒气馁的一屁股坐地上,她买三轮车花了快两百块钱了,本来想着两个月就能回本,现在看她一分钱卖不到,还倒赔一大勺子辣椒!

都是万事开头难,她这是不是也太难了?

心里头那股子劲一下子散了,谢云舒觉着身上都有点冷了,连续喊了好几嗓子她也累了,把围巾和帽子重新戴上,无聊地坐在那胡思乱想。

陆知行还欠她三千块钱呢,离婚的事情也得抓紧时间,卖盒饭不可行那她就只能先找个地方干点零工,反正不能坐吃山空,自己不怕吃苦,毕竟再苦还能有上辈子苦吗?

一旦没了愚蠢的爱意,人就会彻底清醒过来。现在仔细想想,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一个好男人,可她嫁给陆知行之后,并没有所谓的幸福可言。

身为一个医生,陆知行平时很忙,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自己在忙。为了迁就他,让他多一些休息时间,于是她主动提出从婚房搬出来,去家属院住。

那个婚房离包装厂很近,她上班其实更方便一些,而家属院在医院后面,她去包装厂要骑二十多分的自行车,好天气的时候倒是无所谓,遇到刮风下雨路上可不好走。

谁能想到,自己心疼陆知行,结果人家心疼另外女人,婚房连和她商量都没有,直接就让周新月母子住了进去。

想到这里,谢云舒自嘲一笑,心疼男人果然要倒大霉......

“小姑娘,你是不是来卖盒饭的?咋也不吭声,我都转悠两圈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谢云舒的思绪,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三轮车外头站着四五个男人,看穿着就知道是工地上的工人,为首那个男人正低头看她三轮车上的东西:“闻着倒是挺香,你到底卖不卖饭呀!”




周新月这才破涕而笑,擦了一下眼泪:“知行哥,你不是要回家做饭?我和你一起吧,云舒这两天不在家,你工作又这么忙,哪里有功夫收拾家里卫生?”

陆知行摇摇头:“不用。”

“我就是想报答你对我的好,没别的意思!”

周新月落落大方的朝他笑了笑:“我已经向医院申请单位的房子了,提前去家属院熟悉一下环境!身正不怕影子歪,知行哥你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

陆知行皱了皱眉毛:“你不住我的那套房子了?”

“不住了,那是你的婚房我哪能一直住?云舒又要生气!”周新月笑着推起来自行车:“今天我就是想来给你说这件事,不过云舒介意也是应该的,我把钥匙还给你,她消了气肯定就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陆知行松了口:“那一起吧。”

他也希望云舒早点消了气回来,大概是在一起时间长了,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总是觉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慌感。他知道她肯定会回来,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当初结婚的时候,家里给准备了婚房,但那里离医院比较远,云舒就主动提出来搬到家属院来住。他想着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便让周新月母子先搬了进去,却没有想过云舒会生这么大的气!

钱和房子都是身外之物,并不能代表他的感情,所以陆知行只认为自己一时无奈把人关进精神科,导致谢云舒失去工作这件事,做错了。

却不觉着,自己帮助周新月哪里做错了......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进了家属院,陈雪在窗户里看见了,连忙喊了自家男人:“看见没,陆医生和周护士多般配?那个谢云舒就是个多余的!”

张青山和陆知行都是医院的医生,不过他是内科医生,两个人平时共事机会并不多,听到自己媳妇的话也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眉头就皱了起来:“陆知行怎么回事,竟然把周新月领到家里来了?”

谢云舒回娘家了,他不去哄媳妇,咋还能领别的女人过来?

陈雪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咋不能?你不打听这些八卦压根就不知道,其实陆医生心里头的人就是周新月,人家才是般配的两口子!谢云舒这个节骨眼上还敢闹呢,到时候不得后悔死?”

“别胡说八道!”张青山呵斥她一声:“这话传出去,你让谢云舒怎么想?”

陈雪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你一个大男人知道啥!陆家本来就对谢云舒不满意,现在她又有精神病,陆家能要这样的儿媳妇?周新月就不一样了,陆夫人拿她当亲闺女带的,听说当时把周新月接回来的时候,哭的眼睛都红了!这陆家儿媳妇的位置早晚要换人!”

谢云舒压根就没什么靠山,当年也不知道陆知行哪根筋不对劲就相中她了,怕不是就看她长得好看呗?一个包装厂的女工,没啥大文化,除了会做饭能伺候好男人,还能有什么优点?

周新月不一样,听说她出事之前都能考大学的,和陆知行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着呢!就算有孩子又怎么样,反正谢云舒嫁过来一年多,那肚子不也没动静?

陈雪早就听张青山说过了,明年陆知行要被提拔当副院长的,这么年轻的副院长那以后前途可好着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知行对周新月不一般,她要是巴结好周新月,以后自己男人说不定还能弄个主任当呢!

张青山平时确实没关注过这事,听陈雪这么一说,又看陆知行把人都领家里来了,也觉着不对劲。

他也是男人,可做不到像陆知行那么伟大,哪有把自己挣得钱给其他女人花的道理?平日里发的工资一分钱都是要交给媳妇的,要不然陈雪能闹死他!

就是可怜谢云舒了,这么一来丢了工作再离了婚,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

此时的谢云舒正骑着二八大杠在街上转悠呢,她除了会做饭确实没什么一技之长,所以就把目光瞄向了卖盒饭。可是这盒饭怎么做,怎么定价,去哪里卖都是问题,总不能啥也不管直接闷着头就干吧?

国营单位大多有食堂,肯定不会出来单独买盒饭吃,学校门口也不行,学生中午也是吃食堂的。其他地方,像百货大楼门口也不行,逛街的都是年轻人,尤其是情侣最多,累了人家都进小饭店消费了,不可能买个盒饭蹲在地上吃,那多毁形象呀!

海城发展得快,个体经济更是如雨后春笋,到处都能见到推着车子或者摆地摊的小商贩。卖衣服鞋子的、卖糕点瓜子糖果的、卖蔬菜水果的,老街上林林总总都是人,可谢云舒还真没见到一个人卖盒饭呢!

小饭馆倒是不少,有快餐也有小笼包面条,也有大饭店......

再往远处看,就是正在修建的一座座高楼了,这里也是外地人聚集最多的地方,楼房兴建本地人是不愿意干这个活的,因为太累太苦。

所以大部分都是背井离乡扛着包裹来挣钱的外地人,之前谢明城也在这里打过零工,条件很差但工资还算可以,一天能挣差不多五六块钱,算得上高工资了。

她还记得梦里谢明城高考失利之后,家里没有关系,他急于挣钱就来到工地打工,早晨五点就要起来干活,一直到晚上七点才下工。中午就带着凉米饭和开水,因为工地附近根本就没什么饭店,就算有他们也舍不得花大价钱吃一顿饭。

但干苦力活的人没点油水,哪里有力气干活呢?那个时候李芬兰心疼儿子,就天天中午骑着自行车来送饭,她是个心善的,见人都不容易,还每天特意多熬许多咸汤给工友喝......

想到这里,谢云舒眼睛亮了!这工地不就是现成卖盒饭的好地方吗?

她是个行动派,直接就蹬着自行车来到了离家最近的一处工地。现在是冬天,工地上的人却干得热火朝天,光是谢云舒看见的就有几十个工人。

保守估计,这一个工地差不多能有七八十个男劳力吃饭,那么她一天做上三十个盒饭肯定能卖出去。一个盒饭卖五毛钱,利润在一毛多钱左右,三十个盒饭就是三块钱,就光忙活中午这么一顿饭的时间。

这么算,一个月至少有九十块钱的收入,这可比上班挣钱多了!而且她下午又不用干活,还有时间看看书干点其他事情......

谢云舒深吸一口气,心里头激动起来,想的再好都不如行动起来,她现在就去买三轮车和大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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