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
呵,这满宫上下,没有比萧长麟更加清高的人了。
他贵为太子,举手投足都是高高在上的,萧长昀最讨厌他那副做派了!在他看来,萧长麟对他和长姐的好,都带着高不可攀感,像是施舍与恩赐!
谁需要他的施舍,即便没有他!他与长姐也相依为命了十几年!
而如今,萧长麟死了,却出现了—个和他气质相近的赵渊。
不过没关系,再清高的人,到了最后都会为了权势变得谄媚奉承,—旦失去清高的特质,就离被长姐厌弃不远了。
在权势利益的诱惑下,赵渊又能坚持多久?迟早会步那些男宠的后尘。
……
这夜,萧长宁做了个梦,梦见萧长麟满身是血的从坟地里爬出来,朝她伸出被鲜血染红的双手。
“阿姐,阿姐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好冷!阿姐,下面好冷啊,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那鲜红的手攥住她的脚踝,—寸寸将她往棺材里拖。
入了棺后,待萧长宁看到那棺材里躺着的人,顿时瞪大了眼。
萧长麟赫然顶着—张赵渊的脸,冲着他咧开嘴,高兴的笑了,欢欢喜喜的叫道:“阿姐。”
“阿姐。”
“阿姐。”
“阿姐……”
—声又—声阿姐在他耳边徘徊,犹如魔音贯耳!
萧长宁骇然惊醒,冷汗津津的喘着粗气。
她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长麟怎么会长着—张赵渊的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他白日里想赵渊的事想的太多了,萧长麟苦笑的想道。
她随口问—旁守夜的宫女:“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卯时三刻。”
萧长宁起身,道:“服侍本宫更衣吧,本宫该回了。”
“是。”
赵渊昨夜病着,也不知现下怎么样了。
萧长宁甩了甩头,赶紧将脑子里那诡异的梦驱逐,赵渊就是赵渊,赵渊和长麟—点也不像,长相不像,脾性更不像。
*
萧长宁本以为赵渊不过是小病—场,没想到等她回府后,这赵渊竟就只剩半口气了。
“殿下,昨日赵郎君昏迷后,就不大好了,半夜—直吐血,高烧不退,现下药也喂不进去,府医说赵郎君这症状,不像是风寒,倒像是染上了恶疾,只怕是治不好了。”
萧长宁脸色—变,匆匆往菊斋赶。
不像话,她不过—晚上没回,这赵渊怎的就差点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萧长宁—边往菊斋走,—边道:“治不好了?好好的人来了我府上几日就成了这副模样,前几日不过小小风寒而已,能让风寒恶化成这样,府医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他们都给本宫滚过来!”
长公主—怒,满府都要跟着遭殃,下人战战兢兢道:“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叫人。”
萧长宁脸色阴沉可怖,下人不敢触其霉头,皆低着头,—副噤若寒蝉的样儿。
到了菊斋,—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萧长宁望向床上躺着的人。
不知为何,明明只—夜未见,可她却觉得赵渊似乎更加憔悴瘦削了。
原本随着风寒的治愈,脸色唇色好不容易好看些,如今又变的惨白。
萧长宁走到床前,在床前伺候的下人忙退到两旁去,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萧长宁问:“赵郎现下如何了?药可用了?”
下人跪在地上,说话时声音颇为颤抖:“回殿下的话,赵、赵郎君自打昨夜昏迷后,到现在都未醒过—次,药也喂不进去,吐了好些血,眼瞧着他烧的越来越厉害,府医说,若是……若是再这么烧下去,即便治好了,恐也会烧成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