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黄素素徐凉的其他类型小说《截运道师黄素素徐凉》,由网络作家“北国之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闻言心中大惊,一把将脖子上的六眼天珠扯下来。“这天珠之内,怕是藏了东西。”六眼天珠是黄瘸子当初找我帮忙救黄素素时赠给我的藏传宝物,一直以来我都佩戴在身上,寸步不离。当初我在山沟里睡觉时被邪祟盯上,也是六眼天珠替我挡了一灾,郭瞎子却说它是邪物?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瞎子死到临头,还要栽赃嫁祸给别人有什么意义?我半信半疑地将六眼天珠猛然掰断,却发现在天珠之内,竟然真的藏了东西。是一撮灰色的毛。此情此景,我不寒而栗。招邪下降,向来是以毛发为引子。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第一次见黄素素的那天晚上,我临走之时,黄素素跟我说的那句话。“你要小心我爷爷。”我也突然意识到,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夜里无缘无故怕冷,气弱体虚,噩梦连连,精气神日渐衰退。“老...
《截运道师黄素素徐凉》精彩片段
我闻言心中大惊,一把将脖子上的六眼天珠扯下来。
“这天珠之内,怕是藏了东西。”
六眼天珠是黄瘸子当初找我帮忙救黄素素时赠给我的藏传宝物,一直以来我都佩戴在身上,寸步不离。
当初我在山沟里睡觉时被邪祟盯上,也是六眼天珠替我挡了一灾,郭瞎子却说它是邪物?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瞎子死到临头,还要栽赃嫁祸给别人有什么意义?
我半信半疑地将六眼天珠猛然掰断,却发现在天珠之内,竟然真的藏了东西。
是一撮灰色的毛。
此情此景,我不寒而栗。
招邪下降,向来是以毛发为引子。
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第一次见黄素素的那天晚上,我临走之时,黄素素跟我说的那句话。
“你要小心我爷爷。”
我也突然意识到,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夜里无缘无故怕冷,气弱体虚,噩梦连连,精气神日渐衰退。
“老大小心!”
刘老汉一声大吼,手持木桩,一棍砸在郭瞎子的脸上,当即将郭瞎子砸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而郭瞎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个铜铃铛,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这些修道的人真是难杀,受了这么重的伤,加上中了毒都能撑到现在,要是光明正大地找郭瞎子算账,怕是真要死在他手里。”我心有余悸说道。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把他就地埋了?”刘老汉问道。
“不用。”
我掏出火柴,将郭瞎子点燃焚烧,他身上被酒水淋湿,刚好可以焚尸灭迹。
“这条山道平常没什么人走,晚上不会来人,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得去一趟郭瞎子家,黄瘸子在那正等我。”
“那尸体和血迹怎么办?”刘老汉问道。
“明天一早我来处理,这件事不要告诉其它人,郭瞎子消失不见,张家一定会查到底的。”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小心点。”刘老汉说着,看向地上破碎的酒罐,大为可惜道:“浪费了我这罐子好酒。”
刘老汉走后,我望着被烈火灼烧的郭瞎子尸体,依然有些想不明白。
黄瘸子当年寻龙鱼救了我的命,又让亲孙女和我定下婚约,如果他想要害我,大可以见死不救,可郭瞎子却死不承认我家周围的定魂锥是他埋的,也不承认给我的符是招邪纳祟的催命符。
我实在想不通。
直到郭瞎子的尸体被烧焦,我才向郭家村的方向走去。
等我赶到郭瞎子家的附近时,正看见一条硕大的望月鳝被困在一汪水塘里,水塘周围全是带刺的木桩,上方覆盖着渔网,望月鳝正奋力挣扎。
黄瘸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望月鳝引入了他布置的陷阱里,此时望月鳝极力摆动身躯想要挣脱身上的渔网,黄瘸子一只手托住渔网底部,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向望月鳝身上撒着某种颗粒,见我到来,他连忙喊道:
“还愣在那干什么,帮忙撒盐,这几袋盐全都倒在这畜生身上!”
我闻言连忙抱起一袋盐泼向望月鳝,登时烧得望月鳝发出凄厉惨叫。
鳝类的表皮光滑粘稠,特别惧怕盐,小时候我和村里的伙伴到河里抓黄鳝时往黄鳝洞里倒入一小把盐不出半分钟就可以把黄鳝赶出来。
望月鳝虽体型巨大,天性还是惧怕盐的,黄瘸子为了擒住望月鳝,不知在哪弄了几大袋的细盐。
望月鳝的表皮被盐水灼烧起皮,吃痛之下更加疯狂乱撞,黄瘸子双手托住渔网,被甩得七荤八素,眼看要松手,我连忙上前帮忙托住渔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这陷阱里的鱼虾掺和了多少麻痹神经的毒药都起不了作用,望月鳝的一身精气神都集中在双眼,你得去戳瞎它的眼睛,不然把我们俩被耗死它都不死。”
我闻言,只好抄起腰间的短刀冲向望月鳝,望月鳝见我冲向它,当即被激怒,不顾被木桩划破肚皮的疼痛,一尾巴将我扫飞出去。
这一扫尾把我打得四肢发麻头脑发懵,肋骨还不知断了几根。
“用这个。”
黄瘸子喊了一声,从身旁的草丛里拿起一根黑色的长矛丢给我,与此同时,他拽住渔网的另一只手脱了网,望月鳝当即冲出鱼塘,一连撞翻三层木桩陷阱,连同外围渔网也都撞翻,向我冲来。
我手持黑色长矛,等望月鳝临近时,一个侧身低冲,猛地将手里的黑色长矛刺进望月鳝的眼珠内。
黑色长矛无比锋利,竟直接贯穿了望月鳝的双眼,一股腥臭味窜出,望月鳝挣扎,发出凄厉嘶吼,巨大且长的身躯扭曲成一团,来回扭曲翻转。
黄瘸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在望月鳝的动作慢下来之后,趁机抽出黑色长矛贯进望月鳝的头颅里,直到望月鳝死透了才停止。
“郭瞎子死了?”黄瘸子一边问我,一边撬开望月鳝的头骨,将胳膊伸进望月鳝的头颅内,像是在找什么。
“死了。”我捂着胸口,咳血说道。“他临死前说了一些话,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黄瘸子说道。“郭瞎子这个人,把阴阳术数学得明明白白,临死前无非说的是一些迷惑人心的话,你要是信了,那就上当了,当年破四旧,他为了保全自己,连自己父亲和儿子都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是……”
我刚要询问关于六眼天珠的事情,黄瘸子忽然起身,眉头紧皱道:“不对,这不是你看到的那只望月鳝。”
黄瘸子如此说,我这才发现眼前的望月鳝在体型上比我之前看到的那条确实小了不少,黄瘸子看向望月鳝的腮部,继续说道:“这条望月鳝没有长鳝鳍,而且头颅之内也没有生出内丹,最多不过百年,看来郭家的祖宅里养了不止一只,郭瞎子的尸体呢?”
“还在山道上没动。”我说道。“怕是已经烧焦了。”
“快带我去看看。”黄瘸子说道。“百年的望月鳝不可能长这么大,这条望月鳝身上有股阴尸的气味,是长期吞食腐尸和在阴河里浸泡的结果,养这种邪物,得和人结契共生,要是主人死了,那望月鳝必然遭受重创,颓靡不振,你先把郭瞎子杀死,我这边却没有影响,说明这条望月鳝,是没有和郭瞎子结契的。”
黄瘸子一边和我讲起道家门人豢养邪物的禁忌法门,一边和我赶向郭瞎子尸体所在的地方。
然而当我们到达尸体所在地时,郭瞎子的尸体却不见了。
而在土地庙原本所在的地方,出现一个坑洞,坑洞之内漆黑,一条手臂粗细的铁链连接倒在废墟之中的土地爷神像底部。
漆黑的坑洞之中传出诡异的声响,如同某种生灵在啃食骨头,众人吓得后退,张仙师则从一名村民手中夺过钢叉走到坑洞边上。
只见张仙师擦燃一根火折子丢入坑洞之内,火光照亮,当即有一只巨大的老鼠窜出来。
这一幕把在场的人都吓得寒毛直竖,大凉山身处西南,深山老林间常见巨型蛇鼠虫蚁,但比成年黑狗还大的老鼠,大伙还是头一次见。
巨型老鼠刚从坑洞内窜出就逃向河里,但它一条后腿上拴着铁链,没跑几步,铁链绷直,巨型老鼠奋力挣扎,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
“耗子精啊!”有村民大喊,纷纷后退。
“嘘,不能叫耗子精,得叫灰仙,这东西报复心强,谁家被盯上了会倒大霉的。”有人小声说道。
耗子精又叫灰仙,乃是民间五大仙狐、黄、白、柳、灰中排在最末位的仙家,修成最是不易,眼下这只耗子精尽显老态,身上白毛灰毛相间,头顶都长出一撮白毛。
张仙师手持钢叉望着耗子精问道:“畜生,我徒儿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耗子精双目圆瞪,似乎很是仇视张仙师。
不远处的张保咽了口唾沫,问道:“三,三叔,这只耗子精就是我们梦见的那个灰炮老太太?”
张仙师说道:“这只就是你们十八年前梦到的那只耗子精,当年我之所以没有杀它,把它镇压在土地庙底,是因为这黄龙河下方连通大凉山的地下阴河,阴河地下也有矿疖子,有它在矿疖子不能作祟,不然你以为张家第一座矿山开采为什么能顺风顺水。”
“可是您不是已经把它镇压了吗,她怎么又会出来作祟?”张保脸色煞白问道。
“所以我才疑惑,这畜生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像是道行尽失,又被我锁在庙底,不可能托梦,它怕是有帮手。”
张仙师说着,将手中的钢叉猛然投掷向耗子精,耗子精奋力挣扎跑向河水里,眼看要被钢叉刺穿,河里突然出现一只黑影,黑影窜出,一把将钢叉接住,接着反手掷向张仙师。
张仙师身子一侧飘然躲过,他望着黑影说道:“原来是一只水鬼,不对,半死不活,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徒儿想来是你杀的?”
“张仙师,在你的怂恿之下,张家矿山底埋了多少无辜性命,你不怕遭报应吗?”黑影说道。
张仙师脸色一变,见村民们望来,强装镇定说道:“一只蛊惑人心的水鬼,敢在本座面前妖言惑众,你是活腻了。”
张仙师说完,手腕一翻,一枚令牌出现在手中,只见他咬破右手中指,血液涂在令牌之上,令牌当即发出红光。
张仙师猛地吹了一口气,令牌轰然燃起大火,同时射向黑影。
黑影看不清面容,整张脸都被水草青苔遮挡,他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腰刀一刀斩向令牌,令牌被斩飞,腰刀燃火,黑影顺势斩向拴住耗子精的铁链。
火星四溅,但铁链却未断,黑影还要继续斩击,此时张仙师食指和中指并拢,口中念道:“龙虎敕令,斩!”
掉落在地的令牌震颤,嗖的一声射向黑影,黑影察觉有异,横刀格挡,刀身被令牌当即斩断,同时令牌穿透黑影的身体,划过一抹弧线飞回张仙师手中。
我说着看向头顶的黑云,只见黑云之上,隐约可见有紫色的雷霆交织,与平常所见的雷霆大有不同。
那望月鳝鲸吸牛饮间不知吞食了多少风水之气,连同身后地下阴河里隐约可见的龙血矿都黯淡了几分。
山地不再震动,望月鳝将吸出的气一股脑吐出,强大的声波将水流炸飞,山上的树木也全都被气流冲碎,所有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师叔,这望月鳝吐纳怎么会这么大动静?”水坝上的一名道士问道。
张仙师的衣袂狂摆,他盯着望月鳝说道:“太古怪了,区区几天这头畜生比之前见到时大了很多,而且吐纳之法很像人,一呼一吸间,汲取天地生灵之气纳为己用,他在此时吐纳,怕是想要吞噬雷霆,真是无知者无畏。”
“那师叔我们该怎么办?”一名道士问道。
“静观其变,先看看再说。”张仙师说道。
此时望月鳝吞吐出体内浊气之后,身上表皮震裂,双鳍扇动,整个身躯似乎更大了一圈,只见它猛然摆动身躯冲向上游,逆行的巨浪吓得张仙师等人连忙躲开,望月鳝身体撞在大坝的缺口,如同鱼跃龙门,在空中扶摇直上。
一声嘶吼震慑山野,雷云涌动,一道粗如手臂的雷电轰击,望月鳝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雷霆吞噬。
然而雷电瞬间洞穿了望月鳝的喉咙和腹部,将它轰得焦黑,从空中笔直坠落,陷入昏厥。
“哦?哈哈。”张仙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一头黄鳝精想要飞升化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现在去把它宰了,免得再生祸端。”
张仙师说着落向望月鳝,身后七名弟子紧随其后,手中长剑出鞘,砍向望月鳝。
七把长剑分别落在望月鳝身上,望月鳝吃痛惊醒,一记摆尾将七人长剑扫飞。
七把长剑飞回各自手中,望月鳝直接冲向岸边,一口将一名妇女吞入腹中。
众人被吓得退散,望月鳝则一路碾压,咬死撞残数人似是报复,等张仙师赶来,它又回身直冲天坑之内,想要逃回地下阴河之中。
正在这时,地下阴河之中冲出一道黑影,一把抱住望月鳝的尾巴将它甩飞,撞到山脊之上。
正是父亲。
望月鳝腹部的大洞流血不止,不想恋战,一头扎进深水之中,父亲见状,也一头扎进深水之内,片刻之后,望月鳝的惨叫声传来,它从水下钻出,冲出天坑,沿着山道想要重进山林。
父亲抱住望月鳝的尾部被一路拖行,到了岸上之后,他身形如鬼魅地扑在望月鳝受伤部位,一拳掏进望月鳝的血肉之内,妄图将望月鳝的脊骨折断。
“就是此人,他应该是用什么方法把地下阴河堵住了,逼得望月鳝不得不逃向山林里,这两个畜生离了水实力都会大打折扣,刚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张仙师说着就带人追向望月鳝和父亲。
我从腰间掏出刀,看了一眼刘老汉说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趁机去把张保三兄弟给宰了。”
雷云消散,皓月当空。
大凉山被洪涝侵蚀,山路泥泞难行。
天坑之中漂浮着很多尸体,惨状骇人。
张家众人被望月鳝冲散之后重新汇聚,准备沿着张仙师追击望月鳝的方向前去查看。
“大哥,咱们张家这次损失惨重,这些龙血矿值得吗?”张财问道。
“你是咱们苗寨巫族后人,你现在本事练得如何?”族长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年一直在读书,并未练本事。”
“那书读得如何?”族长问道。
“读得七七八八。”
“读书好哇,比打打杀杀强,咱们苗寨剩不下几个人了,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族长问道。
“走,明天早上就得走。”我说道。
“怎么那么快就走,不多呆两天?”
“家里那边还有事情没做完,当年我在寨子里埋了些东西没拿走,这次回来拿一下,顺便我想问问族长,您可知道九阴绝脉?”
“九阴绝脉?”族长眉头皱起。“年轻时候和你外公闯江湖那会儿听过,不治之症,好像没得救。”
“苗寨的蛊书里没有相关记载吗?”我问道。
族长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打了败仗,咱们寨子的万卷蛊书被那老道士烧得一干二净,巫族那一脉的秘卷更是被列为禁术,都被销毁了,你外公要是在世,也许知道,可惜你那时太小,就算他口头传授给你,你也记不住多少。”
“嗯,我也就随口问问。”我摸着肚子说道。“族长爷爷,我去你家吃个饭吧。”
族长哈哈大笑,说道:“我早就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走,回家吃饭。”
苗寨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尤其对外出归来的游子。
我在族长家吃饭期间,周围的邻居有的送来煮好的鸡蛋,有的则送来一些很多年没吃过的山宝。
入夜之后,灯火渐熄。
我想起很多年前外公在世的时候,趁大家都在睡觉时,外公就会偷偷把我叫醒,让我和他到山上抓毒虫,辨草药,并且让我背诵一本古老且拗口的经文。
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本经文上记载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外公说以后等我长大自然会知道的。
外公还教了我一种手诀,这手诀非常古怪,不同于任何手诀,并非想学就能学成。
手诀必须要从小练习,将手指反方向掰向手背,直到十根手指全部可以贴在手背,形状如逆反的莲花,所以叫逆莲花手诀。
那时候我在寨子里无时无刻不在练习,每到指骨变形,外公就用毒虫和草药给我泡手指。
六岁那年外公离世,他临死前还叮嘱我,一定要手诀牢记,因为在我生死危急时,逆莲花手诀可以救我的命。
后来随母亲去大凉山后我也没忘外公的叮嘱,时常练习,同学们看见我能将手指掰到手背上,都以为我有软骨病,直到我八岁时失去记忆。
后半夜时,我悄悄起身来到祖宗祠堂的后方,这里有一座嵌在山壁里的石像,正是巫族信奉的神明——巫神。
因为早年战争的原因,苗疆大败,为数不多的部族分支组成了如今的苗寨,所信奉的巫神也被禁止膜拜。
我以巫族礼仪向巫神神像跪拜之后,来到我家的老房子后面挖出一口大缸。
大缸打开,里面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直冲鼻腔,细微的振翅之声传来,下一秒,一道黑影窜向我的手臂,在我的手臂上破开一道口子,血液流出,它贪婪地吮吸。
“果然只可以存活一只。”我忍着疼,小声说道。
这只蛊虫叫黑甲虫,原本只是苗疆大山内的一种常见毒虫,如今已经是一只虫王。
我才刚学会走路那会儿爷爷就已经在教我捉虫豢养,将毒蛇、蜈蚣、蜥蜴、甲虫、蚕、灰蛾等四十九种毒虫密封于瓮缸之内七七四十九天,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是虫王。
我出生的地方是个叫大凉山的贫困山区。
大凉山地处西南边陲,交通闭塞,几年前,一群山民进山打猎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矿洞,从此大凉山走向了致富的道路。
我爸死的早,我妈为了养活我供我读书,不得已进入大凉山的矿场挖煤,没出几年就得了尘肺病。
好在我争气,十二岁的时候就小有名气,以大凉山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县城一中。
也正是那一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三天不退,看东西也逐渐模糊,母亲求医无门,请来了村里的黄瘸子。
黄瘸子年少时曾跟一个游方的道士学过两年本事,因为腿脚不利索不能下地干活,所以只能在村里张罗一些丧葬白事挣点糊口钱。
黄瘸子进门后只看了我一眼,就说我三魂少了一魂,问我生病之前去了哪里。
我迷迷糊糊地说出自己去了矿山河边。
黄瘸子闻言大惊失色,说我八成是见了龙。
“凡人见龙,轻则痴傻,重则殒命。”
母亲一介村妇,哪听过这些唬人禁忌,吓得连忙跪地求黄瘸子救我。
黄瘸子叹了口气,说那条龙是大凉山的气运所化,大凉山的矿山被挖后,地气泄露,所以才钻进河里,被我无意瞥见,吞了我一魂,要想救我,得把那条龙擒住。
但是凡人擒龙,起码折寿十年。
想要他救我,那就得订门亲事,将来我要娶他的孙女。
黄瘸子的孙女比我小八岁,天生是个石女,而且脸上有一块婴儿拳头大的胎记,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我心想这老头是想嫁孙女想疯了,先不说他走路都走不利索怎么个擒龙法,为了骗门亲事,他连折损十年寿命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
不仅我不信,我妈显然也不是很信,黄瘸子见我妈犹豫,就让她再考虑一下,说完就离开我家。
谁知当天晚上我就瞧不清东西,体温骤降,眼看要一命呜呼。
母亲见状,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又去找黄瘸子。
当天夜里,黄瘸子拎了个竹编的鱼笼子来我家,那鱼笼子里有一条锦鲤,通体金黄,活蹦乱跳。
黄瘸子说这条黄金锦鲤就是我见的那条龙,如今化成龙鱼,只要我将龙鱼连汤带水吃个干净,不仅可以活命,还会改变气运,成为状元命格。
说来也怪,我吃了龙鱼之后,第二天早晨醒来精神气就恢复了大半。
龙鱼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大凉山传开了。
那时候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龙鱼的原因,之后我做题的思路就无比清晰,几乎门门满分。
后来高考前的三次模拟考试我的成绩都是全县第一。
大家都说,自打大凉山矿业开发之后,风水恒通,气运天成,不仅出了首富,还要出个状元。
但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高考成绩公布之后,我落榜了。
我如遭雷殛,在诸多质疑和嘲笑中选择复读,最后勉强考上一所医科大专。
因为上的是医专,肄业之后本打算随便进一家医院实习混口饭吃,但是投了几份简历之后全部石沉大海,无奈只能边打零工边找工作,后来实在饿得要命,索性回大凉山放牛。
我从状元郎变成了放牛郎,也成了大凉山村民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人人都说大凉山徐家沟有个叫徐凉的青年打小爱吹牛,有时我放完牛在山沟沟里睡午觉,还有熊孩子趁机往牛粪里扔炮仗,炸我一脸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人生会和大凉山多数的青年一样碌碌无为,甚至还不如他们。
毕竟在山区二十六岁还没娶媳妇的光棍加起来也没几个。
直到这天早上,黄瘸子来到我家找我妈,提起了当年订的那门亲事。
当年我的那场大病很多人都知道,黄瘸子也因为寻龙鱼救我的事迹而名声大噪,从原来的黄瘸子一跃成为远近闻名的黄半仙,十里八村前来找他摸骨看相的不计其数。
而黄瘸子之所以来,是因为她的孙女今天刚满十八岁。
黄瘸子的孙女叫黄素素,我多年在外地读书从未见过,听村里的青年说,黄素素如果不是脸上有块胎记,绝对是个大美女。
当年我双手插兜,不知什么叫作对手,身负状元之才,一般的女人自然入不得我的法眼。
但随着状元梦的破灭加上又成了无业青年,身上常年一股子牛粪味,现在别说是美女了,村头一脸疙瘩的王二丫看见我都要嫌弃地让我滚开。
所以黄瘸子上门提起婚事,倒是让我心中一喜。
照我现在的条件,没房又没车,一万块钱的彩礼拿出来都费劲,将来只能娶个小脑萎缩的瘫子,这在穷乡僻壤是常态。
现在要是能娶了黄素素,哪怕她脸上有胎记,也比娶个智障强。
但是没想到黄瘸子开口就说道:“我这次来,是要退婚的。”
我妈一听这话急了。
“半仙,咱们当初不是订好了这门亲事吗,我儿子都二十六了,你让他……”
“所以不能再耽搁他了嘛。”
黄瘸子打断母亲的话,眼神却不敢看母亲,显然有些心虚。
“当初我为了救你儿子,不惜折损十年寿元去抓龙鱼,我是看在他状元命的份上才让孙女和他订娃娃亲的。
谁知道徐凉这么不争气,吃了龙鱼都跃不过龙门,白白浪费这天大的气运,败坏我名声。”
听到黄瘸子这么说,母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我站在一旁尴尬不说话,黄瘸子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他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徐凉啊,我观你这一身精气神旺盛,二十六年竟然都没破功,以后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
黄瘸子说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天晚上,我喂完牛草,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单身了二十六年,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窗声传来。
“谁啊?”
我起身打开窗户望向外面,却见来人是黄瘸子。
黄瘸子一脸焦急,说道:“你跟我走,去救素素。”
“素素怎么了,你个搞算命的来找我,我哪有那本事?”
我一边问着一边拎起暖壶往茶缸里倒水。
虽然我上的是医专,但也只是半吊子,行医资格证都没考过,平常和别人吹自己是妇科圣手,也就是过过嘴瘾。
“你是蛊王体,又是童子身嘛,今晚我孙女要用。”
“噗!”
黄瘸子一句话,震得我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什么蛊王体?怎么用?”
我瞪大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
“蛊王体的事情你以后会知道,我只问你,今晚黄素素是你的女人,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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