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好似只是随口一提,赵高义却是从她温和的语气,听出逼迫的味道,看来工分表不得不拿出来了。
本来按照公社的规定,每个月的工分记录表,都得贴在大队的宣传栏里,让生产队员们有知情权。
可随着生产队的发展,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磨洋工的情况,工分记录表便再没出现在展示栏里,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忘了。
所以苏依依提出要看看张大娘家的工分记录表,是合理合规的要求,大队部的人也不能拒绝。
要是拒绝,更是直接坐实张大娘一家黑工分的事实。
大队长和赵高义对了对眼神,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让林会计去拿记工本。
苏依依见赵高义这么利落的拿记工本,想来上面张大娘家的工分应该抹平了,让别人查不出错处。
很快林会计来了,他不是记工员,又是管算数的,工分核算的事就落在他的身上。
对比张大娘一家的工分,和每月所得的工资和粮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林会计心里忍不住遗憾,居然没能扳倒张大娘和赵高义,那以后苏家和他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了!
大队长很满意,庆幸没有爆出队员丑事,不然闹到公社,他这个大队长,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看来真是一场误会!”大队长笑着道,示意林会计把记工本收了起来。
苏依依却是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指,前不久中秋节那天:“诶,张大娘这么勤劳吗?中秋节大部分人都在休息过节,她倒去田里干活了?”
而那时秋收并没有开始,张大娘那么勤劳下田做什么?
赵高义的脸色彻底惨白了,记分员是傻的吗?连这样的大日子都敢记上去?!
几个妇女挤着脑袋过来上看下看,她们不认字,不知道那十个工分记的是八月十五,听了苏依依的话,才知道是这天。
“不应该啊!八月十五那天张大娘进城去了!”有个年轻妇女仔细想了想说道。
“没错,我还和她坐的同辆牛车呢,她指定没有出工!”
八月十五就在一个多星期前,时间不算久远,生产队员们自然记得清清楚楚,也就证实了张大娘一家黑工分的事实。
在场的队员立马喧闹起来,比先前还要躁动,有些人更是目光赤红的瞪着赵家人,大有生吞活剥他们的心思。
赵高义心下大呼,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队长眼看情况不对劲,闭着眼睛假装晕过去,只可怜那张大娘和赵建国等人,差点没被人打死,就连赵高义也没能逃脱。
最后还是苏家人站出来维护秩序,毕竟真的打死人,不是苏依依想看到的。
苏依依想帮大队长把脉,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主持不了大局。
大队长知道苏依依的医术,比她爷爷还要厉害,没等她把脉,便“恰当”的醒了过来。
“咳咳咳,我没事没事哈!”大队长不敢和苏依依这个厉害的小丫头对视,低着脑袋闷声说道。
既然大队长醒了,接下来的事也由他来办。
国庆后,革命委员会已经解散,不可能真的批斗赵家人,大队长拿不定主意,便提议把这事上报公社,让公社派人来调查。
众人商议后,觉得可行,赵建国母子这才捡回一条命。
生产队队员派出几个代表,压着赵建国母子和赵高义去公社。
路过苏依依身边时,赵高义露出阴狠的目光,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一样,让人胆寒。
苏蒙是压赵高义的人,自然注意到了,用力压了压他的胳膊,怒道:“你给我老实点!”
做了这样的坏事,还敢用眼神吓人,衡量他们不敢打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