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宝英在家打扫卫生,清理灰尘,顺便把冰箱也擦了一遍。她这人就有这么个习惯,爱护东西,不管是什么家具,沈宝英用几年都跟新的似的。
沈宝英给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又把院子里的灰尘扫了扫,洒上干净的水,不让灰尘乱飘。
接着,沈宝英把西面要用做小卖部的房间也打扫了一遍。
她决定先去二手市场,买些货柜回来。
沈宝英没耽误,中午吃过饭后,就坐着公交车去二手家具市场,开始淘货柜,先是买到两个铁皮柜子,类似于文件柜,但是质量肯定没有文件柜好,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种柜子防潮防虫,也不怕老鼠咬。
接着,沈宝英又淘到两个铁皮箱柜,以前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有一股不小的机油味道,不过沈宝英觉得清洗一下,能够用来存放货物。
顺利买完货柜的沈宝英约定好马上送货,乘坐店铺老板安排的加油平板车一起回到家中。
开车的司机能给卸货,一件货2毛钱,沈宝英花了1块钱,让司机将所有的货物都给卸完,放在房间中,但因为柜子太重,沈宝英尝试好几遍,也无法给移动和摆位置。
沈宝英只能暂时放在一旁,拿出顺手买的珠帘,想着挂在小卖部里,这样就能将房间一分为二,后面的空间可以存放货物。
她将凳子放好,拿着锤子和钉子踩在凳子上,但因为顶棚较高,沈宝英还需要踮着脚尖,才能将钉子钉进墙里。
只有将墙的两边钉上钉子,用铁丝连接,才能将珠帘挂好。
就在沈宝英小心翼翼的踮着脚保持平衡,往墙上钉钉子的时候,走到门口的韩闯,听着房子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响声,站在小卖部的门口,开口:“宝英?”
“啊?”沈宝英正在专心干活,闻言扭头,看向门口,是韩闯。
韩闯走进房子中,说:“你要往墙上钉钉子?”
沈宝英停下手里的动作,她的额前已经沁出一些汗意,脸颊红彤彤的,笑着说:“是啊,想要挂个珠帘在这里。”
“嗯。”韩闯站在她身边:“你下来吧,我来帮你钉。”
“你把这些雪糕和冰棍放进冰箱里去。”
沈宝英:...
他真的是来给她送这些吃的东西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宝英总觉得这人有点老古板。
但她没说,拎着一袋子雪糕,道谢后穿过小后门,进到家中,将雪糕放好。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个大号的喝水杯子,铁的,上面印着大花的那种大水杯,里面倒了热水,放在桌子上晾凉,好给韩闯喝。
韩闯个子高,干活利索,三下五除二的把珠帘挂好,沈宝英拿着湿布子,将珠帘擦了一遍。
韩闯站在一边,看她专注干活的侧脸,问:“这些柜子,你是不是也需要摆一下?”
“嗯?”沈宝英说:“是的,要摆。我回头雇工人来帮忙摆一下。”
她是真的没有麻烦韩闯的意思,也不想过多的打扰别人。
没想到韩闯二话不说,站在柜子前,结实的古铜色手臂放在柜子两侧,问:“你计划要怎么摆?我来帮你。”
韩闯都已经这么说了,沈宝英不好在拒绝,便说道:“就是把这两个高柜子放在珠帘前,矮的展示柜放在门口这边,铁皮柜子放在后面放货用。”
韩闯按照沈宝英说的,开始挪动柜子摆放。
沈宝英见韩闯的脸上有汗水,现在天气很热,他干活有点受罪,便回到家里,把电风扇拿出来,给他吹上。
韩闯的手臂很结实,布满很有张力的青筋,骨节分明的手也很好看。
沈宝英在一旁看着货柜被摆放完毕,赶忙端起水杯,说:“很热吧?你先喝口水,坐着歇一会!”
沈宝英把木头凳子擦了一遍,让韩闯坐着休息,又去拿来两根冰棍,他俩一人一根。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但天气还是很热。
韩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前天晚上才回来。”
韩闯便继续问:“听嫂子讲,你是去深圳进货的?”
“嗯。”沈宝英说:“进点小商品回来卖。人总得找点事情干。”
韩闯闻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沈宝英,不错过她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注视并不会让沈宝英感到不舒服,那是单纯带着好感的眼神。
两人相对坐着,没了话题,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韩闯沉默一会,说:“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吃晚餐的。”
“不用!”沈宝英赶忙说:“你帮我这么大的忙,应该是我请你吃!”
韩闯闻言,显出笑容,他长得本就周正,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挑的眼尾,让韩闯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些不好接近,但他一笑,颇有一些冰川融化的暖意。
就这样,沈宝英锁好门,坐上韩闯的吉普车找了一家涮羊肉的地方吃晚餐。
这家涮羊肉是老北京人开的,这老板的爷爷在清朝的时候,就是开涮羊肉店的,每天都是最新鲜的羊肉,现宰现切现吃。
涮羊肉店位于马华家附近,与他家的四合院隔了一条街。
沈宝英来的时候就想,说不好会碰上那群多事的邻居。
结果车刚刚停在门口,沈宝英下车的时候,就看到长舌妇刘婶的大女儿,也刚好和丈夫一起要进去吃饭。
沈宝英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圆领雪纺短袖,搭配卡其色的长裤和黑色真皮凉鞋,留着洋气的卷发斜分刘海,扎着马尾辫,五官明亮好看,浓眉大眼的,即使不化妆也很吸引人眼球。
刘婶的女婿,就不由得看了沈宝英好几眼,结果被刘婶的大女儿在肩膀上狠狠打了一下:“这是马华的前妻,你看什么看?”
沈宝英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目不斜视的,和韩闯一前一后的走进餐厅。
韩闯虽然穿着常服,但是他的绿色吉普,一看就是部队上的车,再加上韩闯身材高大,长相周正,一身的正气,一看就是当兵的,而且级别还不低。
根本不是马华能够比得上的。
刘婶的女儿嘟囔:“难怪急着离婚,原来是真的在外面乱搞?”
沈宝英和韩闯坐在小桌子上,叫来老板,点了一份铜火锅,还有几盘手切羊肉,以及豆腐白菜粉丝等菜。
点完后,沈宝英说:“这里离我前夫家很近,所以难免会碰到乱嚼舌根的邻居,听到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沈宝英未雨绸缪,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刘婶的大女儿在那肆无忌惮的讨论沈宝英和韩闯,说的话很难听,就是断定她沈宝英是在外面乱搞,才急着和马华离婚的。
刘婶的这大女儿,还以为沈宝英是懦弱的女人,不知道还口。
没想到沈宝英直接转身,对着那一桌子人说:“舌头要是太长,就拿剪刀剪短一点,不然怎么总乱嚼舌根?”
“你有病是不是?”刘婶的大女儿说:“自己不体面,还不让人说?”
沈宝英闻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背后乱说话的人,才不体面。”
沈宝英不陷入自证陷阱,说:“你会这么想别人,是因为你自己也想干这种事情吧?”
沈宝英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口齿伶俐的说:“乱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这话能不能说,都是成年人了,天天跟别人造我谣,你不觉得无聊?还是你看我现在过的很好,心里嫉妒的要死,才在这当长舌妇?你怎么和你那个妈一样。”
沈宝英口气鄙夷:“缺心眼儿。”
刘婶的大女儿气的不得了,站起来就要和沈宝英撕扯打架,结果被她丈夫和周围人劝住。
韩闯也站起身,将沈宝英护在身后,结实高大的身躯挡住沈宝英,避免她因此受到伤害。
一桌子人都是刘婶女婿的同事,见这情况,也没脸再吃下去,纷纷离席。
最后刘婶的女婿也脸色很难看的离开,她女儿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临走前还瞪了沈宝英一眼。
沈宝英丝毫不躲闪的看着对方,说:“你要是敢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韩闯看着沈宝英的模样,轻笑一声,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虽然很凶,却又有着几分可爱。
他夹起锅里的羊肉,放在沈宝英的芝麻酱碗里,低沉着嗓音说:“好了,吃饭吧。”
沈宝英拿起筷子,垂着眼,夹起肉吹了吹,又对韩闯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韩闯挑了挑眉:“看你这性格,一点亏都不吃,挺好的。”
“对了。”韩闯扯开话题:“一个人去深圳,坐火车去的?”
沈宝英回答:“去的时候坐火车,卧铺,两天三夜,太累了,回来的时候就买的飞机票。”
“那,这次去深圳,有没有什么心得经验和收获?”韩闯问:“南方人做生意,和我们这边不一样。”
“南方人做生意,真的很聪明。”沈宝英说:“脑子转的快,灵光,难怪那边经济发展要比这边好。”
韩闯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打开聊天话题,沈宝英也没觉得单独吃饭有什么不自在。
结束晚餐后,韩闯开车送沈宝英回家。
车刚在家门口停稳,就碰上在十字路口乘凉的周围的邻居们。
这些邻居大姐很能传闲话,就和村口的‘情报大姐’似的,一看到沈宝英下车,就开始指指点点的讨论她和韩闯。
毕竟沈宝英这个离婚的身份,在这附近不少人是知道的。
离婚的单身女青年和单身男人走的太近,被说闲话是难免的。
沈宝英听不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但知道一定又被嚼舌根了,但沈宝英并不在意,她是个拥有现代灵魂思想的人,不会被这些古板的思想困住自己。
只是交个朋友而已,何必在意外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