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吗？今天林千姿是牵着总裁的手上班的。”
“刚刚我进去送文件还看见总裁在喂林千姿吃早餐呢！”
讨论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林千姿是沈奕宸最近新找的女朋友，第一天上班她就毫不避讳地冲着大家亮明身份。
孟宵叹了口气，加重脚步声朝办公室走去。
“宵宵姐，早！”
“早！”孟宵顿了顿，问道，“沈总在办公室吗？”
“在，林千姿也在里面。”
孟宵装作没有看到对方探究的表情，转身就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她轻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进。”
孟宵打开门，快步朝沈奕宸走去。
“要不然我先出去吧。”
林千姿就要起身，却被沈奕宸一把把住腰。
“乖乖坐好。”
孟宵不去看像在唱戏的两人，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的辞呈，人事处那边我已经走好流程了，现在只需要您签字。”
“宵宵姐，你怎么要辞职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林千姿停顿了会儿，意味不明地补充，“还是找到了新的靠山？”
“我不想回答。”
沈奕宸嘴唇勾起，眼睛里却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说说吧，我也想知道。”
孟宵深吸一口气，“协议上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林小姐回来，我就可以离开。”
“什么协议啊？”
沈奕宸拿起文件，漫不经心地说道，“包养协议。”
林千姿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声音有些颤抖，“哦，我知道的，阿宸和我说过。”
这句补充格外多余。
孟宵低着头不看两人，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撕裂声。
“你干什么！”
文件在沈奕宸手中轻而易举地就变成了一堆碎片。
“我不同意。”
“为什么？”
沈奕宸靠在椅背上，“我不喜欢别人通知我。”
“有病。”
孟宵破天荒地骂了人，这个词已经很久没在她嘴巴中出现过了。
“不错啊，你跪着求我救你妈的时候可不是这种姿态。早知道三年后你会骂我，我当时就不救了。”
孟宵瞳孔一缩，她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轻松地把他们的秘密托盘而出。
屈辱被她深深埋在心里，如今被翻出来，还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宵宵姐还有这么难的一段时光。”
“这算什么。”沈奕宸还没停下来，“她还做过KTV小姐。”
心脏仿佛被人猛地攥紧，头脑发麻，任凭身体指令。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手掌传来阵阵酸麻。
再次回过神，沈奕宸的左脸盖上了鲜明的巴掌印。
“你疯了吧！”林千姿双手捧住他的脸，“快叫保安把这个疯女人抓出去！”
“你出去。”
他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绪，孟宵知道他是彻底生气了。
她快步朝门口走去。
“站住。”沈奕宸的声音没有波澜，“千姿，你先出去等我。”
“阿宸！”
“听话，出去。”
林千姿愣愣起身，经过孟宵时用眼神恨恨剜了一下她。
孟宵没有转身，直直望着门口的方向。
“觉得很难受？”
她不回答。
“说话。”
她不想示弱，莫名的力量将她的脊柱撑得直直的。
脖子忽然被死死掐住，孟宵条件反射地向后仰去。
他最喜欢这样从背后亲她。
“你的身体都已经被我调教出来了，离了我，别的男人还能满足你吗？”
“你放手。”孟宵艰难地说着话。
下一秒，猛烈的吻就压了上来。
沈奕宸仿佛在泄愤，他的舌头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牙关，将她的空气全都掠夺。窒息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血腥味蔓延在两人的鼻息中。
沈奕宸病态地擦拭着嘴唇上的血迹，“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他慢慢靠近，温热的气息吐在脖颈，“现实很乖，床上很野。除了床上，其他的事情别违抗我。”
孟宵抬起手来，却被他狠狠抓住。
“你可别忘了，你那个还在病床上的妈还在等医生做手术呢。”
“你要干什么？”孟宵皱起眉头，“我警告你千万别动她。”
“放心，杀人犯法的事情我不干。”
“我听说你最近想找那位归国的刘医生替你妈妈做手术，对吧？”
孟宵的手紧紧攥起。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奔波，本就希望渺茫，如果沈奕宸要再来插一脚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可以帮你联系。”
孟宵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为什么？”
沈奕宸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她想了想，问，“你有什么条件？”
“倒是变聪明了。”沈奕宸笑着，眼睛却是一阵寒意，“协议再延长三个月。”
“她都已经回来了，你还要把我放在身边？”
“林千姿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业务还不熟悉。你教教她。”
原来如此。
留下我只是为了这个。
孟宵思忖片刻，才艰难呼出两个字，“可以。”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因为自己失去这次机会。
“那其他事情，我就不用再做了吧。”
“什么事情？”沈奕宸眯着双眼打量着她。
“上床。”
“我的女朋友已经回来了，这些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
“不过。”沈奕宸话锋一转，“你要是欲求不满，我也可以帮你物色几个。”
疯子。
她在心里暗骂着，却还是忍住脾气。
“既然如此，就希望您不要再出尔反尔了。我先走了。”
沈奕宸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模样，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孟宵出门，仿佛重回人间，深吸一口气就朝办公室走去。
迎面正走来端着咖啡没有好脸色的林千姿。
孟宵走到一边，却还是没躲过“意外”。
“宵宵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林千姿假装吃惊，嘴角却是微微向上的。
孟宵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好摇摇头。
“把咖啡倒在师父身上，还不道歉？”
总有人不想将事情翻篇。
“阿宸，什么师父啊？”
沈奕宸宠溺地牵住林千姿的手，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目光。
“你刚回国对业务还不熟悉，让孟宵带带你。”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头转向三人。
“阿宸，你真好！”
林千姿靠在沈奕宸的怀里，他顺势搂住。
沈奕宸看起来很高兴，大手一挥道，“走吧，今天我请大家吃饭。”
“哇！”办公室里瞬间响起欢呼声，“总裁真好！”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要谢就谢千姿。”
“谢谢千姿！”
更有甚者上赶着拍马屁，“谢谢总裁夫人。”
沈奕宸也没反驳。
孟宵忽然就想到了刚和沈奕宸在一起时，他都不允许两个人同时进同一部电梯。
当时她只觉得是避嫌，现在想来是自己奢求太多。
林千姿笑得很甜，却也没忘了正在发愣的孟宵。
“宵宵姐，你可一定要来，这也算是我的拜师礼了。”
孟宵刚想拒绝，话就被堵死了。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
她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艰难吐出一个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