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徐逸年就加了她的好友。
曾愉同意添加之后,他发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闲得蛋疼啊?
曾愉回——不好意思,没那玩意儿。
——曾愉,你要是敢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发到网上,剪到你的什么鬼纪录片里,我跟你没完。
——我不仅要拍,我还要把这些照片做成表情包,与你的同事们共享。
——我上辈子欠你的!
此时另一头的徐逸年看着群里自己鼻孔朝天的表情包,头疼。
这么多年了,曾愉还是这副鬼德行。
“老徐,以后还敢睡觉不,哈哈哈,这曾记者真逗,这表情包做的……”徐逸年气冲冲地说:“睡,怎么不敢睡?
我不仅要睡,这次我头朝地睡!”
“别玩了。”
刑侦组的队长秦康进来敲门,一脸严肃的表情,“徐逸年,赵添,姜桐,博雅高中学生跳楼案给你们。
过来开会。”
会议室里,秦康把一份文件递给徐逸年,说道:“我简单概述一下。
三天前的下午五点半,博雅高中高三的一名学生跳楼身亡,校方认定是自杀,家长咬定是学校的责任,双方各执一词,之后死者父母就报了警,更麻烦的是他们还找了媒体来报道这件事,所以这案子关注度很高。
你们在处理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下舆论。
还有,到时候见了死者父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做个尸检。”
秦康说完后,扫了一眼眉头紧皱的三人,赵添张了张嘴,问:“秦队,我能不参与这案子吗,我那儿还有几个案子没结呢。”
姜桐一边快速翻着文件一边补刀:“不就是怕麻烦,不想接这种公众关注度高的。”
“本来就不想接,案子没破骂咱们吃公粮不干事儿,案子破了他们不信,说还另有隐情,一个个地都以为自己福尔摩斯呢。
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乐意干?”
徐逸年其实也有点犹豫,他粗略浏览了一遍案情,倒是不复杂,但是一旦摆到公众面前,再加上有些媒体的过度渲染,处理不好很可能带来很多麻烦。
“你们三个是一个小组的,谁也跑不脱。
舆论怎么了,你们是靠网友的言论破案呐?”
秦康看向徐逸年,“再说了,上级领导就是意识到了这几年网络舆论不容小觑,才把电视台的知名记者派过来帮助我们的,他们有媒体,我们也有。
徐逸年你作为小组长,要积极配合曾记者,把我们一线干警的雄风展现给大众嘛。”
“别是过来帮倒忙。”
徐逸年合上文件。
“徐逸年你说什么?”
秦康皱起了眉。
徐逸年露出一个笑容:“我说这案子交给我们没问题,师父放心。”
他站起来拍了一下埋着头的赵添,“走了。”
三人开车赶到博雅高中门外时,校门紧闭,外面围了很多人,有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还有家长带来的亲戚坐在门口,拉了条横幅写着“我的儿子死得冤枉,给我们一个公道!”
,旁边还有一些吃瓜群众凑热闹。
这些吃瓜群众里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曾愉穿了件灰色卫衣,背个黑色斜挎包,戴顶卡其色鸭舌帽,就坐在死者父母旁边,时不时点点头,像是在跟他们聊天,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
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悲伤的。
“是呀!
平时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就跳楼了呢,要是我我也不信!”
曾愉拍着大腿,“阿姨,听您这么一说,您平时也对孩子很严格,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就算有什么想不开的,才十多岁的孩子哪会儿藏心事,您肯定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严格那是为他好,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叛逆,一个不小心要学坏的!
别跟他爸一样……”死者母亲顿住,一旁的父亲低着头举着横幅沉默不语,“出事前一天还说高考完带他去旅游的呀,一切都正常的呀,怎么就……哎呀,我可怜的儿啊!”
死者妈妈哭得双目通红,又转头向旁边的人诉苦,曾愉转头看向了一首沉默的父亲,抬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横幅:“叔叔,歇会儿,我帮你拉一会儿。”
“哎……”死者父亲还是耷拉着脑袋,弓着背,用手揉着脸,无助而迷茫地西处张望。
“叔叔,也别太难过了,咱们相信警察,肯定能还你们一个公道,要真是学校错了,一定会惩罚相关的人。”
“小晖懂事,脾气也好,心思又细,就算心里头有事,哪儿会跟我们说。
他妈又是急性子,脾气也大些,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们俩都怕她。”
死者父亲摆摆手,喝了口水,又接过了曾愉手里的横幅。
“小孩子都这样,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不爱跟父母说心里话。
倒是喜欢跟玩得好的朋友说,小晖有没有什么好朋友?”
“不知道。
他每天上完学就回家,不是写作业就是上兴趣班,也没见他跟什么人玩。”
曾愉还想继续跟小晖爸爸聊天,他妈妈就朝自己身后扑了过来,喊着:“警察同志!
你们赶紧进去把那些人抓起来审!
我不信我儿子的死跟他们无关……”曾愉回头一看,徐逸年插着兜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多久了。
小晖妈妈猝不及防地扑过来,差点没把他按在地上。
“冷静一下,阿姨,冷静一下。”
姜桐和赵添赶紧扶住她,好说歹说才把人从徐逸年身上扒了下来。
徐逸年对姜桐说:“你留在这儿安抚一下家属情绪,赵添你跟我进去。”
赵添巴不得赶紧走开,安抚情绪这事儿也只有姜桐能做到。
他一听见女人的哭声脑瓜子就疼。
曾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腿有些麻了,一把抱住徐逸年的胳膊:“带上我。”
徐逸年就跟胳膊上粘了虫子似的一个劲儿甩,他越甩曾愉就抱得越紧,最后只能无奈地由她去了。
“你动作倒是挺快的。”
曾愉说:“是你们动作太慢了,我都坐那儿跟阿姨聊半小时了。
记者和新闻就是狗和肉包子的关系,闻着味儿就来了。”
“曾狗,那你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曾愉白了他一眼:“贱不贱啊你。
我不告诉你。”
她松开了徐逸年的胳膊,回头对杨楠楠招手:“走了,楠楠。
你们把一女同志留在这里合适吗?”
“用不着你瞎操心。”
徐逸年斜看她一眼,拍着被她碰过的那只袖子,“姜桐是学心理学的,一个顶两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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